有個詞叫做「近鄉情怯」,說的就是少年現在的模樣了。
「嗚嗚……」
黑狗用腦袋蹭著自家變得很是奇怪的小主人,它是隻狗子,有皮毛不用穿衣服,但人類和它們不一樣,是需要穿衣服,但是小主人今天的衣服看上去好奇怪,白白的,有點像是天上的雲,又有點像是小主人先前想吃卻沒吃到的棉花糖。
難道是因為沒有吃到,所以才會把棉花糖變成衣服嗎?
黑狗臉上露出人性化的疑惑,歪著腦袋打量著已經停下來,沒有再動的小主人,突然齜著牙,從喉間發出嗚嗚的警告聲,兩隻前爪扒拉著地上的土,藏在肉墊裡的爪子也伸了出來。
少年身體微不可查的晃蕩了一下,就看見自家狗子身上突然出現的攻擊傾向,他正要安撫一下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而變得暴躁不安的狗子,就瞧見了自己身上的異樣。
他的周圍莫名的多出了一圈東西。
白色的霧氣纏繞在他的身上,當他用手觸碰那些霧氣的時候,卻什麼都沒有感覺到,沒有淡淡的水汽,也沒有感到冰涼,揮動手掌間,就好像他的周圍空無一物。
他試圖從原地走開,可霧氣是纏繞在他的身上,跟隨著他的動作而移動,並不是他換個地方站,就能消失不見。
少年沒能繼續糾結於他身上多出來的東西,比起身上那個暫時看不到危險性的東西來說,他覺得自己更應該擔心自己和狗子的小命還能不能保住。
微微隆起的小土丘,上面沒有一根雜草,灰色的泥土鬆散的堆積在上面,彷彿只要一陣雨或是踩上兩腳,就能把這個小山丘給平了。
當然,少年沒有那麼想。
他看著小土丘前面的空地,那裡有半塊墓碑,碑文字型被風雨沖刷的看不清原本模樣,唯有憑藉墓碑的形狀,能判斷出這是墓碑的上半截,想來看不清的字樣應該刻的就是墓碑主人的名字,也就是這座看出是墳地的孤墳主人的名字。
少年想不出一個孤墳,有什麼可以吸引他的。
總不能是有討債鬼盯上他,非要他還債吧!
說不清自己為什麼會想到那麼奇怪的方面去,少年摸著胸口,發現剛才那種奇怪的吸引力已經消失不見了,夜色正深,一陣風吹來,少年抖了抖,攏著衣襟,彎腰揉了揉狗子的腦袋,「看樣子已經沒事了,我們回家吧!」
帶著狗子到山上溜了一圈又回家的少年,成功的忘記了自己身上的異樣,畢竟在他說要回家的時候,霧氣已經不能擋在他的眼前,而是收縮向下,纏在了他的腿上。
不會給他帶來絲毫感覺的霧氣,收縮過後,存在感就變得更加薄弱,少年忽視了霧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當少年回去一覺睡到天亮後,夜裡發生的事情已經被他拋之腦後,自動將其歸結成奇幻的夢境,沒有當真。
自那以後,少年發現他家養的黑狗及其喜歡咬他的腿,也不是真咬,而是虛張聲勢的那種,突然竄到他的面前,在他的腿邊嗷嗚一大口,明明什麼都沒有咬到,狗子卻滿臉歡喜,好像真的咬到什麼東西似的。
第二章 西橋村(一)
宿臻從火車上下來的時候恰好是傍晚,將散未散的餘暉把西邊的雲霞染成了重重疊疊的紅,他拉著行李箱順著人潮走到出站口,本想打個計程車回家,誰知竟聽到有人在站外喊他的名字。
「宿臻哥,宿臻哥,看這裡呀!」小姑娘的聲音在躁雜的人群中脫穎而出。
宿臻順著聲音看去,擁擠的人群中只看得見一個又一個黑漆漆的後腦勺,根本看不到聲音的主人,而且他也想像不到有誰會特地來這裡等他。
畢竟他回來的訊息,除了隔壁的大爺爺以外,誰也沒通知。
要麼是他幻聽了,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