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他昨天上網查的那些求人幫忙,是怎麼開口的來著?
好像是要先說些客氣話,不能直奔主題來著,宿臻緊張的攥緊了手,又開始想改怎麼說客氣話。
賀知舟沒有催促宿臻,他一直保持著傾聽的姿態,嘴角微微上揚,神態平和。
對面的宿臻卻是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好怎麼開口。
他沮喪的低下頭,再抬起頭時,眼中還未散去的自我厭棄直白的流露了出來。
宿臻周身的氣息漸漸不穩,賀知舟能看見他身上那股特別的怨氣似乎有了增加的趨勢,而且正在慢慢變濃,不出意外的話,怨氣的濃度增加之後,宿臻身上的白色繃帶也會隨之增加。
他出聲打斷了宿臻的自怨自艾。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事情,可以直接告訴我,雖然不一定能面面俱到,但身為朋友,能幫忙的事情,我一定會幫忙的。」
「你真是個好人。」宿臻道。
他鬆開攥緊的手,指甲在掌心留下數個月牙形的印記,暗紅色的痕跡看上去就很疼。
宿臻問:「舟哥,你現在每天的修行功課是不是還要畫符篆?我想再買一些符篆。」
「我每天都要畫上一些,你要嗎?」賀知舟道,「不用買,我可以直接送給你。」
他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一大摞的清心符。
宿臻臉一紅,搖頭道:「我爺爺說,與人交往,是要有來有往的。你把符篆送給我,我承你的情,可我又沒什麼東西可以回報你的,只好用錢來買,雖然你也不會缺錢。」
「符篆對我來說,只是每日必修功課的附加品,並不值什麼。」賀知舟見宿臻一臉侷促,話鋒一轉,道:「不過你說的也有些道理。這樣吧,錢就不用給了,你願意讓我把你的情況告訴我師父嗎?我可以向你保證,他不會干擾到你的生活。」
宿臻抬頭,有些意外。
他對自己身上的情況半知半解,更沒辦法理解賀知舟話裡內含的意思。
「我忘記了,你應該是不知道這些的。」賀知舟道,然後開始為宿臻解釋起來。
他告訴宿臻,雖然現在是末法時代,但人們追求長生不老的想法,自古不絕。不管是普通人還是修行人士之中,只要出了點與眾不同的事情,就會引來諸多追求長生之人的探尋,那些人執念太深,幾近入魔,一旦被他們盯上,就很難解脫。
他還給宿臻舉了個例子,說以前某地出了個厲鬼,以其為中心的方圓數十里都充斥著怨氣,他卻能保持清醒的神智,不曾傷害過旁人的性命。這樣違背厲鬼本性的例子一出現,就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力。最後在那些人的干涉下,厲鬼神智失常,被他們引來的天劫劈的魂飛魄散,沒有任何轉世投胎的希望。
宿臻聽的很認真。
厲鬼在那些人手上都沒有撐下來,更不用說他這種普通人。
「不是有修真者協會嗎?他們管不到那些人嗎?」宿臻問。
「修真者協會中良莠不齊,有能力的又與那些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沒有能力的人想管也管不到。」賀知舟對那些人是極其的看不上眼的,都什麼時代了,還在痴心妄想的傢伙,怎麼配讓他另眼相看,「官方也不是完全不想管,那些人行事猖狂,但也不敢真的無視修真者協會,他們不會對修真者協會的人出手,也很少在普通人面前露出跡象,算是踩著修真者協會的底線行事。」
「你要是加入了修真者協會,我把你的情況告訴別人,也不會對你造成危險,不過你現在不是不想加入麼!」
賀知舟的一番話都是在為宿臻考慮,宿臻也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
他知道賀知舟不會害他,也就同意了他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