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救的那個人似乎已經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時瑄不再遲疑,手裡捏著符篆,心中膽氣一上來,朝著門外跑去,也顧不上外面是不是還下著雨,直直的奔向了聲音傳出的地方。
房間中。
宿臻在睡夢中翻了個身,把頭埋進了賀知舟的懷裡,在沒有安放隔音法陣的情況下,第一次完全不受外界聲音的影響。
賀知舟倒是皺了皺眉,卻也沒有醒過來。
大約是正好處在了梅雨季節,從開始的瓢潑大雨,到後來的綿綿細雨,總之就是一刻也沒有停下過。
過多的雨水讓鄉間的小路尤為的難走。
坑坑窪窪,儘是些避也避不開的水坑。
時瑄那件竹青長衫早就換了下來,今天身上的那套恰好是白色的,走的急了,腳底帶起的泥點點全都糊到衣服上,好端端的一件白衣服,還沒走到村裡,就已經不能看了。
從入睡到出門,時瑄折騰了許久。
現在已經是三更天,人們睡得最熟的時候。
村子裡的人家中都是黑漆漆的,沒有哪戶人家還亮著燈。
留在村子裡的十多天裡,時瑄跟著宿臻他們也沒有出門逛過,他對村子還停留在出山那天的一瞥,能記得的東西不多。只依稀記得村子裡的人家似乎都是不養牲畜的,也沒有人家養狗。
所以他放心大膽的在村子裡走,也不擔心會被狗咬。
越是偏僻的鄉村,佔地面積越大,雖然沒有幾戶人家,但每家每戶都隔著數米遠的距離,也是很奇特的一件事了。
始終在時瑄耳邊不散的求救聲,就是從這些零零散散的某一戶人家中傳出來的。
他很快就到了地方。
這屋子和其他用黃泥磚砌成的屋子不一樣,從外面看,它是用上好的木料搭建而成的,門口一左一右都是祥雲樣式的石墩,鐵木做的大門上有兩個大大的黃銅門環,只怕輕輕動一下都會發出很大響聲。
能把人關起來,還讓對方發出那麼悽慘的求救聲,而村莊裡的人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出手相救,如果村裡人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那就一定是和壞人同流合汙。
不管是這兩個中的哪一個情況,時瑄都覺得自己是不能驚動旁人的。
他把照明符重新塞到懷裡,繞著屋子轉了一圈,找了空處從外面跳了進去。
修士不一定能穿牆,但跳個三四米高,還是能做到的。
屋子裡同樣是沒有點燈的,時瑄穿過了前面的小小院子,進了內屋。
在照明符的作用下,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屋子裡擺放的諸多牌位,從最上面的三個到下面排排列列的諸多樣式,這裡應當是村子裡的祠堂,所以才會擺放這麼多的牌位。
但一般來說,祠堂是個很重要的地方。
基本上不會讓不相干的人進去的。
時瑄雙手合十,對著牌位鞠躬道歉,神鬼之說對凡人來說只是聊以慰藉,但對修士來說卻是真實存在的,為了以防萬一,有些事情還是有必要要做上一遍的。
他彎下腰再抬起頭時,卻看到了牌位下方的木籠。
籠子裡關著一個披頭散髮的少年,求救聲就是從少年口中發出來的。
時瑄走上前去,本想要將籠子裡的少年放出來,誰知竟撞上了個看不見的屏障,被反彈的坐到了地上。
剎那間,悠長而尖銳的哨聲響徹雲霄,村子裡的人都被驚醒了。
遠在村頭空屋子裡睡覺的宿臻和賀知舟也被這聲音給吵醒了。
宿臻一睜眼,入目的便是雪白色的裡衣,再一抬頭便是賀知舟的下巴。
他坐起身,揉著頭,有些為難。
明明他和賀知舟都還沒有在一起,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