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家!”
“老哥哥。”
連老爺子和那老者相互見禮,連守信也忙上前給那老者深深地做了一個揖。
“岳父!”
原來這就是張氏的父親張青山,後面跟著的是張氏的娘李氏,大嫂王氏,侄女張採雲,趕車的是張氏的大哥張慶年。
張氏的孃家距離三十里營子大約五十里地,是大山中的一個屯子,名叫燒鍋屯。張家也種著幾十畝地,山裡還有幾十畝的果園,算的上是一個富戶。老兩口只有兩個兒子、兩個閨女,兩個兒子都成了家,大閨女就是連蔓兒的娘嫁到三十里營子來。
連蔓兒、連枝兒、五郎和小七都趕著叫姥爺、姥姥、大舅、大舅媽,表姐。連老爺子將張青山讓進上房裡,李氏帶著媳婦和孫女就先去西廂房看張氏。連守信帶著五郎幫張慶年卸牲口,給牲口喂草喂水,又往屋裡搬東西。
上房裡請來的幾個人見是張氏的孃家來人了,知道分家的事只怕要延遲。甚至出現變化,就都先告辭出來。
“……帶了一罈子燒刀子。一會咱們兄弟爺們喝個痛快。”張青山阻攔道。
里正等人有的叫老哥哥,有的叫大叔,都不肯留下,仍舊告辭出去了。
連老爺子把張青山讓到炕上,張青山掏出旱菸袋,裝了一袋煙,慢慢地抽了起來。
“老哥哥,咱兩家離的也不算山南海北,出了啥事。也該給我個信。”張青山慢慢地說。
連守信正從外面進來,就忙承認都是他的錯。
張青山掃了連守信一眼,並沒說什麼,連老爺子的臉上就有些飛紅。他知道連家的事張青山只怕是都聽說了。
“是我失了禮數。秋下太忙,沒好……”連老爺子試圖解釋一下。
“老哥哥,咱倆是咋認識的你還記得不……”張青山截住了連老爺子的話頭。說起兩人從前的事情來。
張青山年輕的時候,出去跑單幫,做過很多生計,包括去更北面的大草原上販馬,去長江以南販絲販布,甚至還做過私鹽的生意。那個時候連老爺子還在縣裡做著鋪子的掌櫃。一來二去,兩人就認識了。
“咱是愛親做親。老哥哥是個厚道至誠的人,那個時候做掌櫃的,真是童叟無欺。老哥哥,我敬佩你的人品,連家是本分正經的人家,我閨女給你做兒媳婦,那管保錯不了……”
張青山也不提張氏的事,只和連老爺子嘮兩人年輕時候的那些事。連老爺子又是羞愧,又是感激,兩人越說越是稠密。
西廂房裡,則是另外一番情景。
李氏和張氏娘兩個一見面就抱頭痛哭,王氏和張採雲在一邊勸,可是聽到連蔓兒昏睡三天,差點死了,張氏沒了孩子,是如何的撿回了一條命,也都跟著抹眼淚。
“你個傻孩子啊,你咋就不知道往家裡捎個信,要不是你哥趕靠山屯兒的集,碰到你們屯子裡的人,聽說了這事,我還啥也不知道咧。”李氏心疼地數落張氏,“你要心疼死娘了,你知道不。”
張氏就哭,“娘,我就是怕你擔心啊……”
張氏愛面子,在孃家人面前從來只說自己過的如何如何好,壞的話一句都不肯講,當然也有怕張青山和李氏為她操心的意思。
“妹子,你出了事,不告訴爹孃,也該想法子讓人告訴我和你哥。”王氏是個大嗓門,“咱張家的姑娘不是能讓人這麼欺負的,傳出去我王玉鳳的臉就沒處擱。妹子,你說出個章程來,今個嫂子一個人,就能給你出氣。”
王氏挽起了袖子。
張氏連忙說不用。
“我現在好好的,這個虧我認了。不看別人,還有他爹那,要是鬧起來,他夾在中間不好做人。”張氏道,“今天正商量著分家,分開過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