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有些頑皮,本性卻不壞,從來沒有害人性命的意思,若不在皇宮,就是一個長得好看的普通孩子,靈性十足。
若是在皇宮,只是一個好用的棋子。
無數人的手按在他身上,用他博弈。
如果姜瑾天性柔順,會被磨圓稜角,變成一個合格的棋子。
可惜他倔強的要死,從來不肯服軟。
&ldo;不用留力!朕倒要看看,這個孽子,還能堅持到什麼時候!&rdo;
小臂粗的實木棍子打在姜瑾身上,他死死咬著牙,唇邊都是血沫子,偏偏不認錯。
棍子打在肉上,沉悶的聲音分外清晰。
姜珩數到二十三的時候,還是跪了下來。
&ldo;皇弟犯錯,兒臣有教導不嚴之過。身為兄長,願代皇弟受罰。&rdo;
&ldo;虛情假意。&rdo;皇帝冷嘲道。
他並沒有理會姜珩的意思,任由姜珩跪著。
&ldo;繼續打。&rdo;
姜瑾把頭扭到一邊去,死撐著,閉上眼睛,什麼也不看,天地漆黑一片,疼痛雖清晰,暈沉沉也忍過去了。
皇帝是真的不心疼。
反正地宮裡有個一模一樣的,打死了再換一個。
姜珩看著姜瑾咬破的唇,嘴裡彷彿也嘗到了血腥氣,竟有些感同身受。
或者是姜瑾著實年幼,還沒有一條凳子長,在棍棒底下像一隻純白的羊羔。
周圍的人都是手持武器的獵人,冷漠地俯視著姜瑾,計算著他的斤兩。
一身清脆的斷裂聲從姜瑾身上傳出來。
&ldo;父皇恕罪。&rdo;
姜珩生出一股難以抑制的衝動,撲過去,趴在姜瑾身上,不讓宮人繼續行刑。
&ldo;繼續打。&rdo;皇帝冷眼看著,看今日能不能演上一出兄弟情深。
姜瑾睜開眼睛,滿眼都是戾氣,瞥了一眼身上的姜珩。
&ldo;別管我。&rdo;
姜珩笑了笑,任由棍棒落在自己身上。
&ldo;我是你皇兄,怎麼能不管你。&rdo;
真捱了一棍子,體驗到各中滋味,反而沒有精力去數數了。
先是火辣辣的痛,從體膚傳到筋骨,久久不息,下一棍子又打了上來,沉沉疊疊,不知道姜瑾是有多倔強,捱了這麼多下也不肯屈就。
&ldo;隨便你。&rdo;
姜瑾扭過頭去,然而背後溫熱的軀體,終究無法忽視。
雖然姜珩給他擋住了棍棒,卻依然能感受到沉重的力度。
也許是哪裡的骨頭斷了,姜瑾臉色蒼白,聽見身上的姜珩一聲悶哼。
原來是棍子斷了。
&ldo;繼續。&rdo;皇帝手背在背後,一雙眼睛漠然無波,像在看兩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ldo;阿瑾莫怕。&rdo;
姜珩低語時氣息落在姜瑾脖頸上,灼熱無比。
&ldo;快滾開,誰讓你管我了‐‐&rdo;
姜瑾仰起身子,要把姜珩推下去。
&ldo;誰讓我是你的皇兄呢?&rdo;
姜珩有些無奈。
&ldo;姜珩,就算這樣,我也不會感激你。&rdo;姜瑾惡狠狠的,像個小狼崽子,張牙舞爪的。
然而在姜珩眼裡一點威懾力都沒有,羊羔披著狼皮也綿軟的很。
&ldo;又不圖你什麼,我想做什麼,自然就做了。&rdo;
姜珩也不生氣,把姜瑾嚴嚴實實抱在懷裡,護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