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雨臉漲得通紅。
聲音也放大了。
的確是個清爽好聽的少年聲音。
在眾多注視之下,憐雨從胸口掏出兩個饅頭,原本不錯的身段瞬間平坦起來。
他甚至聽到了有人嘆息。
&ldo;沒想到竟然是個小兄弟。&rdo;那大漢一時呆住。
&ldo;我現在能去了嗎?&rdo;憐雨久違地,感覺自己的血都熱了起來。
&ldo;你家中可有高堂?可有婚約?可有兄弟?&rdo;
大漢見他身形瘦弱,年歲頗小,生得極美,唯有一雙眼睛灼灼生光,不想應下來,又不好拒絕。
&ldo;並無婚約,雙親皆亡,還有一個師父,一個兄長。&rdo;
憐雨不太擔心師父,畢竟梅先生是一個無比堅韌的人。好像在哪種情況下都能活下來。
師兄現在已經變成了武林高手,能飛簷走壁,看起來也生龍活虎的……
&ldo;你若真想來,跟著我也行,但你一定要與你的兄長商量好,這可是幹係身家性命的大事,不是什麼過家家的遊戲。&rdo;
&ldo;我知道了。&rdo;憐雨這會兒又開始擔憂姜蘿的安危,問了那大漢的住處後就回了小院。
大漢募兵的期限共有十日,憐雨寫了書信,留在桌上。
他們的通緝令早已撤銷,想來師兄應該沒有什麼事。
從京中趕來也需要好幾天,等師兄回來了,他一定不會讓我去的……
憐雨又興奮又不安,整個人在屋子裡轉來轉去。
然後就收到了姜蘿的傳信。
中秋之後才會從京中回來,皆安然無恙。
憐雨當即收拾了一些東西,背著包裹去找那大漢,說一切都妥當了。
男兒就該在沙場上建功立業!
等他變成了大將軍,就封師兄也做大將軍!
以後再也沒有人敢欺負他們!
熱血上頭的憐雨雄赳赳氣昂昂北上,投入了叛軍中。
當一個人受盡了磨難,會有兩種轉變,一是懦弱膽小,二則是渴求往上爬。
憐雨已經知道了懦弱膽小毫無作用,就開始想著,要爬到高處,讓那些欺辱過他們的人,都好好看著。
他也會成為人上人。
&ldo;小子,這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這是要殺人的。&rdo;
大漢拍了拍他的肩。
&ldo;我不怕。&rdo;憐雨又想起來,譚爺脖頸下湧出的血……灼熱粘稠,帶著一種莫名的快意。
彷彿衝破了某種束縛。
那便是殺人,那他不怕。
大漢不再說話。
少年郎既然要去,便去罷。
中秋很快就近了。
然而最近朝堂上的氛圍不算好。
北方大澇,死傷不少。
皇帝讓戶部撥了糧草,又讓底下合適的官員去賑災。
以往那個老太傅都會指責一通,橫眉豎目地說他做得不對,今日卻格外沉默。
&ldo;太傅,賑災人選可是不對?&rdo;
雖然這位太傅總戳皇帝的肺管子,皇帝卻從來沒動過他,反而頗為優待。
&ldo;唉……陛下已經做得很好了。&rdo;太傅搖搖頭,長嘆一口氣。
朝中官員隱瞞汛情,拖延到如今才稟上來。
又假報了受災人數,江河改道,只死了十數人…&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