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瞧瞧人家,隔輩就是親!你小子也趕快點兒吧,也生個大孫子給咱抱抱親親,讓他們也瞧瞧!”喝得有些晃盪的父親剛一踏進家門就十二分感慨,也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了。我當然理解他話裡的意思,也能接受,只是對“人家”這個詞有些與生俱來的反感和不認同。
“該人傢什麼事兒,好像是給別人活著似的……”
“廢話。你脫離社會能活啊,再說不也是你最大的事情嘛!”父親的眼睛馬上瞪了起來,我決定不和他再做這些無謂的理論和計較。
“反正你也該抓緊了,別好像什麼也無所謂似的,竟讓大人操心。”在這個問題上母親絕對站在父親一邊,眼看著形勢呈一邊倒的狀態,我只能選擇沉默來做最後的無聲抵抗。
我怎麼也提不起勇氣去牽久美子的手,看著身邊卿卿我我的一對對情侶,我倒產生了罪惡感,感覺對不起這些熱戀中的男女,如同褻瀆了他人神聖純潔的愛情一般。
常記得初中時,有兩個初三的男女學生在學校裡公然搞物件,看得我們這些剛有些青春衝動準備發芽的傻小子們周身火熱炙燙,上面下面都不舒服。可是美景不長,這兩個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的反面典型就被開除了學籍攆出了學校,校園裡得以恢復了往日的寧靜,只是許多青澀少年的心中留下了永不磨滅的惆悵。
前幾天,我拖著疲憊的身軀在車站等車,兩個腿肚子都轉了筋,發酥發麻。一對初中生坐在離站臺不遠的花壇上,擁作一團,忘情地吻著有如入無人之境,那嫻熟的技巧大膽的動作令人瞠目結舌,就算是把眼珠子擠出來都無濟於事,唬得我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誤入了某個現場,任我使出渾身解數也無法自拔。不是我不明白,而是這個世道變得太快。如果在往常,以我的火爆脾氣早就上前一個大巴掌把他倆扇開,不拍出滿腔鼻血不算完;可現在這一切只能在腦海中勾畫勾畫,更多的則是想真心向那個比我小近十歲而發育極其成熟的小男人請教:請後生大俠指點迷津,在哪兒才能修得如此的絕學武藝,羨煞大哥我了!
我和久美子好像理所應當又如機緣巧合也似冥冥輪迴走到了一起,彼此沒有太多的話語,太多的表白,太多的傾訴。現在她就在我的旁邊,和我看著同一部電影,喝著同一種飲料,吃著同一個袋子裡的爆米花,笑著同樣的故事,愁著同樣的悲傷。一切就是這麼自然,簡單,無從追溯。
在上海的期間,她前前後後總共給我發來了十四封郵件,十四張照片。我追尋著那些題材各異角度不同的照片試圖去感受此刻她的感受,體味那時她的心情。她的工作受到了同事和酒店管理層的一致認可和好評,都十分不捨得她回來,希望能和她繼續共事下去。久美子也為自己的辛勤付出感到自豪和滿足,沒有後悔當初的選擇。
薄皮大餡的餃子,爽口脆滑的老虎菜,濃濃的餃子湯,我和久美子的這一餐只花了四十塊錢且吃得很舒服,很實惠。
久美子說服我打消了去必勝客吃比薩餅的最初想法,臨時改到電影院附近的一個家常菜館吃了一頓東北風味的餃子。久美子說在上海吃不到這麼正宗的東北餃子,比起比薩餅來說對她更有吸引力。比薩餅在此前我吃過一次,沒有太多的深刻印象,既沒覺得特殊的好吃,也沒覺得過分的糟糕。價錢倒是不菲,一張普普通通的餅,可以在小酒館裡點上幾個菜小酌一頓了。
我是和部門裡的同事一起去的,幾個女孩兒非要去必勝客,說是環境好,優雅溫馨。環境自然比臨街的小菜館強一些,用世語新詞來說就是小資情調。食客多是年輕男女,嚼著攤上些許番茄和肉片的比薩餅,喝上一口義大利濃湯,彷彿已經站在比薩斜塔上追思古羅馬帝國的輝煌崢嶸。這些與我都沒有太大關聯,四十塊錢就能吃好才是真的。我想久美子大概能猜出我的收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