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電路開關盒的蓋子,總電路的開關彈到了“關”的位置,我將開關推上去,卻不見冰箱有反應,廚房牆壁上的煤氣洩漏探知器的電源也是滅著的不見執行。
這是怎麼回事兒,真的停電了,而非跳閘的原因?真是的!停電也不通知一聲,害得我這澡只洗了一半。正在我胡亂猜想的時候,窗外突然傳來一聲怒吼:有你們這麼亂挖的嘛!
三十六下 斬斷電絲淚茫茫 祖孫情深香火長
在城市裡生活就是這樣,停水,停電,停煤氣,無論缺了哪一個生活必備條件都是寸步難行極不方便。小區的八棟樓裡,唯有我家這棟樓到了夜晚是一片漆黑,從一個個黑壓壓的視窗射出點點燭光,與其餘七棟的燈火通明比起來,就像是回到了史前世界,悽慘的氣氛與整個富足的氛圍大相徑庭,十分的扎眼,如同一個美麗無比的女人,左臉頰上卻長了一個斗大的還直挺挺地立著一撮黑毛的痦子,將一個個春心蕩漾的追求者擊潰擊倒,從天堂一下摔入地獄,永無翻身的可能。
突然沒有了電,夜晚也終於成了原本意義上的夜晚。我百無聊賴地趴在桌子上瞅著蠟燭的火苗微微冉動,眼前本來熟悉的景象全部變成了昏黃之色,使人的心壓抑不已,彷彿背上了千斤重擔。我的眼前突然浮現出一幅景象:那是一個偏僻山村裡的某戶低矮的茅草房裡,四壁空蕩沒有像樣的現代傢俱,只有世代流傳的已經發黑腐朽的木頭桌椅;一個年齡也就七八歲大的小女孩兒正跪在木頭椅子上努力寫著白天剛學到的漢字,距她額頭半尺的地方是一盞油燈,油燈的火苗被山風穿過破敗的牆壁吹得搖曳抖動,可是小女孩兒的眼神是依然的堅定,一筆一畫用手中的半截鉛筆在皺巴巴的紙張上寫著,寫著。
也許這是我的幻想,但我分明覺得在遙遠的地方真的有一盞那樣的油燈與我眼前的這盞蠟燭遙相呼應,甚至連火苗顫動的姿態都一模一樣分不出區別來,而那個小女孩兒的眼神穿過時空越過萬里千山呈現在我的視網膜上,她那靈動的瞳孔中同樣映著我的臉龐。也許本該是我坐在那張已經殘缺掉色的木椅上,如果真的換作是我坐在那裡,自己又是否和那個堅強的小女孩兒一樣有勇氣握住手中的半截鉛筆,從半截鉛筆是否會聯想到遠方的高樓大廈,歌舞昇平。
陷入黑暗中的人才會把自己看得清楚,因為黑暗之中的人更接近原始的生命狀態。光明也許是虛幻的,黑暗卻是真切的,永恆的。
這一深刻的生命感悟是拜樓下那戶正在裝修的人家所賜。小女孩兒那靈動堅毅的眼神,讓我也不知道該是怨恨那戶人家,還是該謝謝他們給我無意中創造了這麼一個難得的體味人生的機會。因為處於黑暗中的我的心,逐漸由壓抑變為平和,直至達到一種享受的地步。
惹事的是那個剛安分了幾天的胖男人,準確的說是他僱傭的工人,“勤奮”地將一段連入主線路的分線挖斷了,導致全樓的主線路瞬間燒壞。那焦糊的味道充斥著整個樓道久久不願散去,現在回想起來都心有餘悸,很慶幸沒有引起一場毀滅性的火災。
誰知道那胖男人請來的是二把刀還是純業餘選手,反正當電業局的人懶洋洋地到來後,初一察看就火冒三丈,大聲叱喝怎麼如此沒有常識而且異樣的膽大包天,居然敢這麼胡亂刨,胡亂挖,出了大事可怎麼辦!
我先把家中所有電器的插頭拔下以防派生出額外的災害,然後套上夠體面的衣服趕到樓下看熱鬧。其實也沒什麼熱鬧可看的,就是想略微表達一下自己的憤怒,這麼大的人被逼得光著身子摸來摸去的實在狼狽透了。可是當我到達現場時發現根本沒有我插嘴的機會,圍得水洩不通的人群和震天響的謾罵抱怨聲中連一個筷子都插不進去。
這是一個達到頂峰的噴瀉,就像洩洪一般早已憋不住了,就等著出現缺口好一瀉千里。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