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瓔想了想。

以寧曄的本事，想在趙府安插幾個眼線，確實不難。她的起居住行都是鎖煙在打理，旁人無法插手，卻能瞭解到她的一些喜好。寧曄又這般的心思細膩，稍加推測，知道她的一些習慣倒也說得過去。

至於身中血砂

從他的神情當中倒是看不出一二來。

&ldo;既然殿下這般坦白，那我也就直話直說了。雖然我這個人平時太懶太隨性，也不喜歡與人斤斤計較爭鋒相對。但也十分不喜歡與我不太相干的人對我瞭解關心過多。嗯，殿下這般聰明，想來應該明白我的意思？&rdo;

怎麼會是不相干的人？

其哲忍不住在心裡為自家主子抱不平。

鎖煙卻是開心的。

她就擔心蘇姑娘被寧曄給迷惑，畢竟這個人身上有王爺比不了的優勢。比如說，沒有身份的牽絆和世俗的偏見壓力。

寧曄定定的看了蘇淺瓔半晌，忽然一笑。

&ldo;看來姑娘是誤會了。&rdo;他搖搖頭，&ldo;其實在下之所以對姑娘關注過多，是因姑娘與我一個故人，很像。&rdo;

&ldo;故人？&rdo;蘇淺瓔不動聲色，&ldo;長得像還是性情像？&rdo;

寧曄道：&ldo;綜合。&rdo;

蘇淺瓔又忍不住失笑，半開玩笑道：&ldo;心上人？&rdo;

鎖煙忍不住翻白眼。

寧曄默了默，神情竟有幾分茫然，半晌才道：&ldo;如果姑娘口中的心上人是指沒有血緣親屬關係而記掛在心上並且不想忘記的人，那麼，算是吧。&rdo;

蘇淺瓔詫異。

不是詫異他這番話，而是詫異他眼神裡那種不確定的情緒。

&ldo;不想忘記，還是忘不了？&rdo;

&ldo;有區別嗎？&rdo;

寧曄反問，語氣透著幾分漫不經心。

&ldo;無論是主觀人為因素，亦或者是人的意識不可控因素，於我而言，都一樣。我以前不想忘，現在也不想忘，將來大約也不會忘。&rdo;

蘇淺瓔無語。

寧曄望著遠方，語氣平靜。

&ldo;當初我與她分別的時候曾問過她何時再見。她告訴我，若她不死，今年定會來天熙。&rdo;

他喝了口果酒，舌尖淡淡香甜消散於喉間，像極了那年初見的朦朧欣悅和離別時不知何時再見的惆悵。

&ldo;所以那日我對姑娘說，此次來天熙，不過順道。&rdo;

蘇淺瓔皺眉，&ldo;你不會，把我當成你要等的那個人了吧？&rdo;

寧曄又是一聲輕笑。

&ldo;在下只是想跟姑娘交個朋友，並沒有別的意思，若有冒犯之處，藉此薄酒，向姑娘賠罪。&rdo;

他神情坦蕩蕩，說罷又為自己斟一杯酒，一飲而盡。

蘇淺瓔反倒是有些摸不準他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了。

按照正常的邏輯思維，寧曄花那麼多心思調查她實在不像僅僅只為與她相交，可他神情又太過坦然。說他演戲吧，這也太逼真了些。

幾番心思轉動，她忽然湊近，道：&ldo;寧曄，你該不會是看上我了吧？&rdo;

寧曄愕然。

其哲傻眼。

鎖煙腳下一個踉蹌。

&ldo;抱歉，我說話一向這麼直接，如果驚嚇到了殿下，我是不會負責的。&rdo;

蘇淺瓔神情自然而坦蕩，一點不為自己剛才那句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實在太過驚世駭俗的話而有任何羞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