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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嵐因神色一僵,慌忙上去將他輕輕扶住,半途偏又被狠狠推搡到一邊,無意擦過晏欺指節外圍毫無溫度的一片肌膚,登時腦中涼得透徹,反將那手腕拉回了掌心裡實實扣穩,道:「師父可是身子不適?」

晏欺搖了搖頭,聲線低啞道:「……我沒事。」

薛嵐因定神端詳他一眼,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手臂伸過去,將人一把撈進了懷裡,轉頭對從枕道:「從兄,先找塊清靜地方讓我師父歇會兒吧,他沒剩多少內力,要喚醒逐冥針的話,必然是不夠的。」

言罷,又將晏欺朝自己攏了一攏,借了大半的力氣由他輕輕靠著,也不讓他掙,隨即壓緩聲音又一遍哄道:「師父,不要倔。」

晏欺讓他這一出給整得哭笑不得。

原是有些氣悶在胸口的,這會子也沒力氣沖他使,便只好一言不發地靠了過去,暫且由著這混帳小子對他一通胡作非為。

——只不過,說是這般歇上一會兒,實際回過神時,已然無聲耗去了整整三天。

截靈指所帶來的反噬力量,本就不該由凡人之軀來一己承擔。晏欺強撐著用了數次,已是直接觸及身體的極限,倘若事前處理稍有不當,丟去半條性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故而他閉目打坐了三天之久,薛嵐因就在旁一聲不吭地守了三天。

第19章 徒弟,疑雲滿腹

彼時地處沽離鎮外近三十里,落腳的驛站簡陋普通,且來往周遭鮮有人煙,並不易為界外直接發覺。

期間兩個同行的白烏族人急得滿屋子打轉,唯恐劫龍印落在賊人手裡生根發芽。

而那載了一堆謎團在身的薛嵐因倒是難得安靜了一回,緘默不言地窩在屋子最角落裡,什麼也不催,什麼也不問。

太奇怪了。

依照平時他那唧唧歪歪的浮躁性子來看,多半是要下油鍋一般地跳起來吵。

——雲遮歡一度以為他被過多的猜疑沖昏了頭腦,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但事實上,薛嵐因有太多事情想要弄個明白。然而話到嘴邊又生生停住,抬眼望見晏欺毫無血色的面容,他便什麼都問不出來了。

莫復丘曾經很是清楚地表明,晏欺捨身救過「爾矜」一條性命。可是那所謂的「薛爾矜」究竟是誰,和薛嵐因本人又有著怎樣千絲萬縷的聯絡,他都無從得到半點頭緒。

他自打有意識那一刻起,記憶就只有單單十六年,而和爾矜有關的一系列事件,顯然已經超出了他追溯能力的範圍。

晏欺一口咬定他就是十六歲,所以數年以來在斂水竹林裡平淡無奇的大半時光,薛嵐因也就一直以為自己該是這樣一個歲數。

可事實上,當真如此嗎?

「所以說,我們現在非但沒法找到劫龍印,還得被一堆亂七八糟的瑣事糾纏不清。」

驛站冷清晦暗的走廊內,從枕扶額靠在欄杆邊上,頗有些不耐地說道:「晏先生他老人家一覺睡不醒,逐冥針的事情也只能暫且耽擱著,這會兒萬一讓聆臺一劍派的人發覺我們的方位,指不定還要上來叨擾一番。」

雲遮歡聽罷,忙是上前捂了他的嘴道:「噓,你小聲一點!什麼叫睡不醒了?一會兒他出來,第一個擰斷你的脖子!」說完輕咳一聲,瞥了一眼邊上一言不發的薛嵐因,又壓低聲音繼續說道:「再說了,哪兒來那麼多萬一不萬一的,你說得這樣晦氣,若真要讓人找著了,第一個拿你開刀!」

從枕凝了眉目道:「遮歡,你總是這樣樂觀。我們剛離開北域的時候,族長和長老就叮囑過,劫龍印一事非同小可,絕不能輕易將之忽視。可是你看看這一路走來,你有多少次把心思放在了別的事情上?每次到了關鍵時刻,你心裡在想的,手上在做的,就和原本規劃好的東西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