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若要說晏欺不解風情,那是真得承認,單在這一方面,他確實純粹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地步。可若非要說他是個朽木疙瘩,那也不太至於,眼下唇邊貼著薛嵐因濕軟的舌尖,腿邊還抵著他身下某個……發熱發硬的部位,晏欺知道那是什麼,一直沒敢動,待到回過神來,人已被薛嵐因連摟帶抱裹進懷裡,俯身埋首在他脖間,迷戀地探出齒尖反覆噬咬吮吸。
「師父……」薛嵐因氣息滾燙如灼,胸口急劇起伏。晏欺卻始終沉默以對,一言不發地朝後靠在軟枕上,也不推拒,也不回應,這樣的態度,倒叫薛嵐因一時無從下口,愣生生跪坐在他面前,一雙手尷尬無措地垂在一邊,彷彿不知該往何處安置。
兩人就這麼彼此注視著,互瞪一樣,無聲無息打量對方很長一段時間。
晏欺眼底,永遠裝著一些讓人看不太懂的東西。他冷淡,但不疏遠,甚至縱容薛嵐因對他為所欲為,好像不論做什麼,他都能夠處之泰然,不動如山。
可是歸根結底,薛嵐因完全看不清晏欺他自己想要些什麼。沒有心願,也沒有期許,甚至連最簡單的波瀾起伏都少之又少,便更不要提與愛憎相關的任何情緒。
薛嵐因紋絲不動地盯著晏欺,熱切的目光卻在隨著時間的推移消逝,不斷冷卻平息。良久過去,他輕輕嚥了口唾沫,頭一回,在師父沒有發出任何反抗的前提之下,非常自覺地往後避讓了一段距離。
——可能對於晏欺來講,再往前邁出一步,還是有點無法適應。不過……他可以等,晏欺一時接受不了也沒有關係,反正來日方長,他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磨合。
薛嵐因是這麼想的。可是人還沒能有所動作,手腕就被輕輕扣住。
他驚愕抬頭,恰好撞見晏欺不動聲色地抬手蓋在他手背上,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抓握著它,直接摁向自己微松的襟口。
「師父,你……」
「你剛剛繞那麼大的彎,無非是想讓我安安分分任你擺布一回。」晏欺嘲道,「我現在可算安分了,你為什麼又停手了?」
指尖觸碰下的肌膚柔軟卻冰冷,並不是常人應有的溫度。薛嵐因壯著膽子進去撓了兩把,終沒再敢繼續往下,只好硬著頭皮道:「這種事情,我哪敢勉強?你不給點回應,我都不好意思下手……」
晏欺靜了片刻,好像就這麼給他生生問住了。好半天又想起什麼似的,開口反問道:「……你要什麼回應?」
薛嵐因不太確信地盯著他。少頃,才遲疑不決道:「你好歹……親我一下,不然光我一人動手動腳的,很……」
話沒說完,晏欺真的就湊近前來,挑了個合適的角度,在他頰邊蜻蜓點水般地沾了一口。
薛嵐因瞬間就呆了,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他一度覺得……自己很有可能是在做夢。可稍一偏頭,餘光下晏欺那張異常平靜的面龐近在眼前,是說不出的溫和與坦然。
比起往日若即若離的退縮和迴避,眼前的晏欺,就這麼安穩順從地陷在軟枕裡,眼角眉梢染了微許疏淡的柔情——是,真正的柔,也是真正的情。好像所有的凌厲與刻薄,都在此刻無聲卸除下來……現在,他只是最初那個「似玉非玉或為玉」的玉,完美無瑕,只讓人抑制不住地想要朝他不斷靠近。
晏欺自己大概意識不到,他不再執著推拒的反應於薛嵐因而言,無疑就是一種盛情難卻的邀請。
【有刪節,你們懂的】
晏欺瞬間就僵滯了:「你簡直是……」
薛嵐因饒有興致道:「我簡直是什麼?」
「……畜生。」
「誰家畜生能把你伺候得這麼舒服?」薛嵐因笑眯眯地將晏欺抱了起來,架在臂彎裡,洋洋自得似的打了個轉,「嗯?夠不夠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