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邊上,就賈政喝止了:“寶玉,我有說,讓你坐了嗎?”
“老爺,您這是……”
“慈母多敗兒。你看看他身上,這都是什麼呀,啊?著蟒我們是什麼人家,寶玉又是什麼身份。你居然讓他著蟒你是不是嫌我的官位太高了?巴望著我能夠被一擼到底,還是宮裡娘娘的位分太高,希望娘娘被打入冷宮?”
“老爺,老爺是我的丈夫,娘娘又是我身上掉下來,我哪裡會有這樣的心思啊”
“那你是什麼意思?”
賈政不顧一切地在晚輩們面前跟王夫人吵起來,賈寶玉的丫頭中也不乏機靈的,尤其是那個雨薇,在賈瑾的眼色打過來的時候就偷偷出去了,待迴轉來,手裡卻拿著好些東西。雨荷也見姐姐回來了,立刻將賈寶玉拉到套房裡,姐妹二人趕緊給賈寶玉跟換衣裳配飾。
在賈政怒火沖天的時候,賈寶玉的衣服已經完全大變樣了。頭上依舊是束髮紫金冠,原本齊眉勒著的二龍搶珠金抹額卻換成了鯉魚躍龍門的,身上也不是原來的那件秋香色立蟒箭袖,也不是賈寶玉最喜歡的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紅箭袖,卻是一件簇新牙色團花衫子,依舊繫著五色蝴蝶鸞絛,頸上的項圈卻不再是盤螭的,反而換了個素淨的。不過,腳上的鞋子卻是沒有換。
賈政一回頭,看見賈寶玉站在套間的門口,張口就道:“在那裡站在做什麼?有你這樣做兒子的嗎?看看你這身……這身……”
賈政突然卡殼了,因為賈寶玉的衣裳都換了,賈政的怒火更勝,道:“你以為你換了衣裳就完事兒了?你那雙鞋子是誰做的?別人做衣服都不能夠,你卻拿來踩在腳上你、你、你真是氣死我了,說,你的鞋子是誰做的?”
賈寶玉低著頭,諾諾地道:“是舅母給的,兒子的生日快到了……”
“胡說”賈政抓起手裡的茶杯就砸了過去,“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你母親也好,你舅母也好,都是當家太太,哪裡有時間做這個你的性子,會將那些針線婆子的活計穿在腳上?要是你能夠將就那些婆子的活計,雲丫頭也不會出事兒,史家跟我們家的關係也不會這樣”
賈瑾笑道:“二叔,這雙鞋子是三妹妹給寶玉做的。說起這塊料子,原本是省親以前,長輩們賞賜下來,給我們姐妹裁衣裳預備省親使的,我與三妹妹四妹妹都得了。想必寶玉腳上的這雙鞋子就是剩餘的邊角料子做的。”
“三丫頭,是這樣嗎?”
“是的,老爺。”探春趕緊起身應了。
賈瑾見賈政不說話,就湊趣兒道:“二叔,寶玉的生辰就要到了,他平日裡對姐妹們也算照顧,三妹妹特特地做了這雙鞋子出來,也不算過。”
“哼,這個混賬,都被寵壞了。三丫頭是他的親妹子,做雙鞋子給他倒也罷了。可是這個混賬,連個謝字都不說,我問他,他還撒謊,將三丫頭的辛苦一口抹了。有他這樣做哥哥的嗎”
“寶玉對二叔撒謊,的確是寶玉的不是。”
“不止這個。雲丫頭的事兒也是。他屋裡那麼多的丫頭,哪個不能為他做衣裳,結果呢,卻讓親戚家的姑娘幫他做,他的丫頭們天天玩耍。這個混賬,氣死我了”
“二叔請息怒。二叔也是知道的,寶玉屋子裡的丫頭,原本都是伺候老太太和二太太的,都很有些體面,而像寶玉今兒帶著的這幾個,都是進來沒多久的,又都是外頭來的,哪裡壓得住那些家生子兒呀。我們家這些家生子兒,實在是太能折騰了。寶玉年紀小,又是在老太太太太的手心兒里長大的,哪裡知道她們的手段,被挾制住了,也未必可知。”
“二丫頭,你還在為他開脫。”賈政冷哼了一聲,火氣卻沒那麼大了,轉頭就對王夫人道:“我原以為你是個好的,如今看來,也不過爾爾。如今家裡的事情都分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