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點點頭,邢夫人看著黛玉道:“林丫頭,雖然這些話說出來有些不好。但是,若是寶玉問你要針線央你做荷包香袋兒什麼的,你可千萬別應了,就是老太太來說和,你也不要答應。”
黛玉吃了一驚,賈瑾抬起頭道:“太太,可是那邊又鬧出什麼事情了?”
邢夫人看了看幾個孩子道:“這幾天,老太太接雲丫頭過來小住,也不知道那寶玉怎麼就說動雲丫頭了,居然讓雲丫頭給他做荷包。不管怎麼說,雲丫頭是客人,寶玉屋子裡又是丫頭婆子一大群的,居然讓客人,而且是親戚家的姑娘給他做荷包,而他自己的丫頭們天天在各房各院串門,實在是太……”
邢夫人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好,寶玉是男孩子且不說,湘雲又是住在賈母的院子裡的。邢夫人若是說了湘雲的不是,那也相當於邢夫人這個做兒媳的說了賈母的不是了。邢夫人頓了頓,道:“你們三個都要注意了,自己的針線,都要看好了。自己做的針線,除了自己的父親和兄弟,哪怕是一個線頭兒都不許落到其他男人的手裡,只要對方超過了七歲。”
賈瑾和黛玉徐靜芝都起身行禮應了,邢夫人才讓她們各自歸了座,又道:“雖然是我這個做長輩的不應該和雲丫頭這個小孩子計較,實在是雲丫頭不知好歹。這些日子,雲丫頭這孩子常常在私底下揉眼睛,說眼睛痛。問她,她又什麼都不說。若是這樣也就罷了,偏偏她的丫頭卻跟著下面的人說,雲丫頭辛苦,天天在家裡做針線做到很晚。”
邢夫人冷哼一聲,道:“若是真的辛苦,既然來了我們家,就好好休息就是了,何必天天晚上熬夜幫寶玉打絡子?還不是做樣子給人家看的,好讓人家記掛著她是孤女,日子不容易。不說你徐丫頭、也不說你林丫頭,就是二丫頭在家裡不也天天在學針線嗎?我的抹額香袋、老爺的扇套擺件,二丫頭也沒少做。二丫頭的事情比她多得多了,也不見二丫頭叫苦。她自己不長進,何苦往自己的嬸孃身上倒髒水來著?”
賈瑾靠過去,拉著邢夫人的胳膊,道:“太太何必為了不相干的人淘氣。既然雲丫頭自己不長進,就讓她鬧騰好了,若是太太插手管了,說不定人家還說太太太過挑剔了呢。”
邢夫人拉著賈瑾的手道:“若是那雲丫頭自己鬧騰也就罷了。畢竟她姓史,糟蹋的也是她們史家的名聲。可是孩子,老太太也是史家出身的,又常常接雲丫頭過來玩。在外人眼裡,你們都是一起長大的,她的名聲不好了,也會連累你們的。徐丫頭馬上就是說親的年紀,被她連累了就不好了。”
賈瑾笑道:“那就請母親多勞累些,早一日幫徐姐姐定下不久好了。橫豎女兒還小,林妹妹又有姑爹,我們都有宮裡賜下的嬤嬤教養,就是被那邊拖累了,也有限。何況,將來的事情誰都說不準呢”
邢夫人道:“你以為婚姻大事就這麼容易呀從挑選適當的人選、相看品貌,到打聽家世為人,來來去去,沒有個一兩年,可定不下來呢只有選人的時候越是慎重,將來徐丫頭的日子才會越容易。不然,委屈的還不是徐丫頭。我和你父親都想好了,先看徐丫頭的,花上兩三年的時間,一邊相看一邊備嫁妝什麼的,正好可以十四小定,過了及笄,正好過大禮。然後就該忙我們二丫頭的了。”
賈瑾紅著臉,也低了頭去,讓邢夫人一陣好笑。徐靜芝原本也看害羞來著,見了一向剛強的賈瑾也這般模樣,也忍不住轉過頭去,偷笑不已。
邢夫人拍了拍賈瑾的背,道:“其實雲丫頭的兩個嬸孃都不容易呢。不說雲丫頭自己,就是她們家裡也不大好。十年前的那場風波,京裡很多人家都遭了牽連,我們賈家就不說了,那史家就是花了大錢才脫罪的,而云丫頭的父親也是那個時候因為憂慮過度傷了身子,才早早就沒的。可以說,我們賈家還有內囊可以貼補,那史家卻是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