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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章:地主家真沒餘糧了
那邊要開礦開工坊修鐵路,急需人力,因而無數是一百兩百萬的人口,竟多吃得下,而且他們胃口大,明裡奉旨移民,暗地裡,也使出各種手段,吸引各地的百姓。
朝廷的聖旨和戶部的公文,等於是在那大壩上開了一道口子,於是洪峰一瀉千里,無數人潮帶著美好生活的預期便瘋狂的途徑諒山,轉道各地。
而對於另一邊來說,這日子就真的沒法過了,沒有人口,誰來耕種?從前是人多地少,現如今,卻是人少地多,原先招募佃戶,是你愛來不來,既然來了,就得按著我的規矩來辦,可現在呢,卻是老王頭你家幾口勞力,就甘心給那趙老爺種地,他家才幾畝水田,不如來我這兒,租子好說嘛,我們是積善之家,怎會薄待了你,你家老三年紀也不小了吧,我這有個丫頭,也到了嫁娶的年紀,唉、唉、唉,鄉里鄉親,這是什麼話,你來我這兒把我地租了,便算是謝我,呶,這幾斤白麵和半斤白糖你先收著,別,你若是跪下,就顯生分了,你爹在的時候,還伺候過我爹呢,這是什麼情分?沒別說的,明個兒就來,你家老二,後日得幫襯來打一些谷,放心,放心,怎好教你家吃虧,老夫立身處世,講得就是情分二字,到時候來了,不但白飯管飽,末了少不得還送幾個大餅帶回去給孩子們吃,記著一定要清早來啊,可千萬別忘了。趙家那兒甭理他,他家自己的騾子都骨瘦如柴呢,能養活你們。你們一家這麼多精壯的勞力,上有老下有小的,靠他那幾百斤穀子能養活?來跟著老夫吃香喝辣罷,保準你一家老小,個個肥頭大耳。
如此這般,說出這等話時,真真是字字帶淚、聲聲泣血。可這有什麼法子,眼看就要來年春耕了,再尋不到人。誤了農時,幾百上千畝地就得這樣荒著,這地若是不翻一翻,動動土。一年下來。就成荒地,就算那時候招募到了佃戶,怕這本也要虧大了。
所以現在,一些人口一下子稀薄的府縣,當真是沒法過了,有些士紳,甚至是虧本賺吆喝,地在手上。就得種,不種就要荒蕪。所以虧了本,也得請人來種。也有人想索性賣地的,可是如今賣地的多了,一下子,地價暴跌,原來一畝上好水田四十紋銀,如今連二十兩紋銀都是無人問津。
江西那兒倒還好,但凡是那兒的親民官,大多前程遠大,因此對逃戶之事,還勉強能約束著差役針對那些遊蕩的會門分子進行驅逐,對於逃戶,也進行甄別,絕不肯錯放走一個勞力,可是其他老少邊窮的地界就不同了,一方面這兒本就苦困,百姓們活不下去,即便沒有朝廷的聖旨,也是要去謀個出路的,另一方面,這兒的地方官大多放到這裡,已經沒什麼指望了,沒什麼前途,還天天琢磨著政績做什麼,索性趁機撈筆銀子,走一步看一步再說,至於那些士紳們的哭告,捏著鼻子,冠冕堂皇說幾句這是聖皇旨意,也有戶部公文,本官豈敢阻攔,戶部尚書古樸尚且阻不住這大勢,本縣官小位卑,如之奈何,諸位的苦處,本縣自是可以體諒,可是本縣的苦衷,也還望諸位鄉賢能略知一二。
這等推諉的話說出來,真教人無可奈何,在湖南那兒,竟有幾個士紳脾氣剛烈,竟是直接上吊死了,這湘人剛烈,受不得氣,鬧出這等聳人聽聞的事,少不得被世人一道破口大罵,說是遷民之策實乃動搖國本,令士紳置身水深火熱之中。
如此種種,許多的訊息傳出來,大家才突然意識到,那諒山的力量,是何等可怕,它們吃香喝辣,士紳們就要走投無路,想要安生過日子,這暹羅和交趾,是斷不能這樣下去了。
那訴苦的陳情,如雪花一般送入京師,真真是哀嚎遍地,宛如這地方,已經陷入了人間地獄,士紳們終究開始反彈,一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