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風樓忙道:“陛下聖明。”
聖明二字,已成了口頭禪,反正這種便宜討巧的話不會掉肉,郝風樓並不介意給人戴高帽子。
朱棣笑了,道:“你找個地方去。”
緊接著二人出現在了郝家的大廳,郝風樓讓人斟茶上來,道:“陛下,這個時候不宜喝酒,所以請陛下喝茶。”
朱棣點頭,道:“那就喝茶。”端起熱騰騰的茶水,喝了一口,隨即皺眉:“這茶味似曾相識,是了,這是貢品碧螺春,郝風樓,朕什麼時候賞了你這茶了?”
郝風樓一下子尷尬了,茶確實不是賜的,不過……卻是郝風樓順來的,他跑去宮裡,叫太監上茶,然後讓人打包了兩斤,當時郝風樓負有使命,太監不敢不答應,結果抽了個空,郝風樓就把兩包茶葉往懷裡揣,誰知今日暴露,捉了個現行。
朱棣隨即道:“朕知道了,朕曾賜給了姚先生,哎,你這做人家門生的,人家沒佔你什麼好處,反倒你去佔自己師傅便宜,這樣很不應該,不應該啊。”口裡這樣說,心裡卻在偷樂,他曉得姚先生的性子,一向嗜茶如命,沒想到一物降一物,被郝風樓佔了便宜。
朱棣自行腦補,讓郝風樓大大鬆口氣,乾笑一聲:“是啊,不過微臣也沒虧待恩師,過年就送了禮去。”
朱棣頜首點頭:“尊師重道是應當的,哎……你平日能說會道,朕想問你一個事。”
郝風樓笑了:“陛下儘管問就是。”
朱棣深深看郝風樓一眼:“太子好,還是漢王好?”
郝風樓臉上的笑容一下僵硬了,他意識到,自己遭遇到了一個足以改變自己一生的問題,但凡對永樂朝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不知多少大人物,都死在這個問題上,而現在,郝風樓想不到自己也有了同樣的困擾。他絕沒有一點的飄飄然,認為自己簡在帝心,以至於如此大事,朱棣也詢問自己的意見,因為這個意見,一旦答錯,都是要掉腦袋的。
郝風樓淡淡道:“陛下怎麼看呢?”
朱棣冷冷道:“朕在問你,你卻為何反問起朕了?”
郝風樓道:“陛下,無論是太子還是漢王,都是陛下的親骨肉,所以微臣以為,微臣怎麼看不重要,最重要的還是陛下,不但微臣的看法不重要,這天下除了陛下,無論那人是皇親國戚,又或者是王侯將相,其實都不重要,這個答案只在陛下心裡,陛下何必多此一問。”
“好一個其他人怎麼說都不重要。”朱棣對這個回答很是滿意,雖然有和稀泥之嫌,卻是道出了問題的本質,朱棣撫掌道:“你這個傢伙,倒是說出了實情。實話說了吧,解縉等人,對朕說太子好。可是丘福他們又說漢王如何如何。這些話,朕都聽的起繭子了,朕這兩個兒子有幾分斤兩,朕難道不清楚,反倒是他們各自吹噓太子和漢王的好處,攪得朕心煩。朕該把你的話來告訴他們,他們說再多,那也朕在做主,朕說太子好,太子才是好的,朕說漢王文武皆能,漢王才是文武皆能。”
郝風樓大大鬆了口氣,鬼使神差的問道:“陛下,想必是有人要請立太子了吧?”
郝風樓這個猜測是正確的,朱棣不可能空穴來風,沒來由問自己這個問題,唯一的可能就是年關之前,已經有人急了,太子大家都叫他太子,而且也住在東宮,可是偏偏,朱棣沒有明文下旨,立朱高熾為太子。這有點上了車沒補票的意思,明明已經同ju了,偏偏他孃的沒辦手續。
正因為沒有手續,所以才讓小三,也就是我們的漢王朱高煦覺得有機可趁,虎視眈眈。太子近來受了朱棣的訓斥,自家的弟弟又在拆臺,這時候想必是急眼了,專等父皇趕緊把正事辦了,可是這種事,他不能提出來,於是乎,有人揣摩了太子的心意,少不得上書說幾句國不可一日無君,更不可一日無儲君,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