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風樓頜首點頭,道:“就是這個意思,反正師傅是自己人,有空也可以去那兒閒住。”
姚廣孝皺眉道:“這樣的話,只怕太曠日持久了吧?這堡子要建起來沒有三兩年也是不成的。”
郝風樓眼睛一眨道:“陛下那邊自然曉得咱們師徒的意思,只要師傅把奏書遞上去,陛下肯花功夫,多徵募民夫,動用個數千的人手,再加上學生知道在皇陵那兒還有不少剩餘的石料堆積,連採石的功夫都可省下,半年不用就可搭建起堡壘來。”
姚廣孝看著郝風樓,道:“你倒是想得周到,既拿為師來當擋箭牌,又拿皇上來替你掩人耳目,連石料你都惦記。”
郝風樓苦笑道:“學生不過是為陛下辦事而已,陛下都說了要徹底消滅建文沒有這麼簡單,若是連這點本錢都不下,如何捉住建文?”
對朱棣的支援力度,郝風樓很有信心,因為根據諸多野史記載,鄭和七下西洋很有可能就是尋找建文的蹤跡,朱棣在搜尋建文方面幾乎可以無限的提供任何人力物力,這七下西洋所需要的人力物力足以支援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而郝風樓不過是希望在山上建一處堡壘而已,而且非常明確的是用來招募人手進行操練,並且作為大本營之用,這方面,朱棣那邊絕無問題。
而師傅的作用其實就是掩人耳目,這是機密,當然不能向人四處宣揚,而姚廣孝恰巧是個和尚,皇帝為和尚修建寺廟簡直就他孃的是天經地義的事,歷朝歷代,不知多少皇帝給和尚、道士們在山中建廟,簡直就是家常便飯的事。
姚廣孝苦笑搖頭道:“郝風樓,你這是動師傅的棺材本啊,你可知道,今日若是師傅上書,往後就再沒機會建廟了。”
這倒是實情,建廟的機會只有一次,這一次若是用掉,下一次總不能還厚著臉皮說還要建一處,而現在要建的壓根就不是廟,更像是個半軍事的設施,以後姚廣孝多半得老老實實的呆在雞鳴寺。
郝風樓道:“師傅大恩大德,學生懂得。”
姚廣孝苦笑道:“也罷,誰叫你求上門來了。不過,好徒兒啊,師傅的後半輩子,你可要負責啊。”
郝風樓淚流滿面,差點哽咽道:“師傅,我會對你負責的。”
姚廣孝道:“要不要立個字據?”
郝風樓想要噴血,卻強笑道:“不用了,我們師徒之間不必如此庸俗。”
姚廣孝道:“還是立一個比較好,省得到時候捲了鋪蓋去你家住沒有什麼依仗,為師難免會有不安。”
郝風樓差點有了內傷,憋紅著臉,好不容易吐出一個字:“好。”
姚廣孝飛快的拿來了筆墨,刷刷幾下:“茲有愛徒郝風樓,深受恩師教誨,以及好處若干,報恩之心,雖萬死亦不足矣,情願供奉恩師,供其吃喝……”
想必是腹稿早就打好了,所以姚廣孝寫得極快,幾下功夫,墨跡未乾的一份‘保證書’就在郝風樓的面前,郝風樓憤憤然的畫押,姚廣孝喜滋滋的收了,才道:“好徒弟啊,這雞鳴寺,為師早就住不慣了,佛門清淨地方太清靜了也不好,為師雖然心向佛祖,可是受不了這裡的臭和尚,佛在為師心中,在哪裡修行也是一樣,為師下月就搬去你家罷,你需向令尊、令堂提早打好招呼,收拾一個別院來,再請幾個沙彌伺候為師就好了,為師這個人沒什麼挑剔,不過為師偶爾也會沾葷腥,可終究還是佛門子弟,總不能每日如此,所以少不得得請幾個做齋菜的大廚,為師就曉得南京的望月樓倒是有個姓周的掌得一手好齋菜,可以請他去,還有……”
郝風樓怒視道:“師傅,還是先寫奏書為好。”
姚廣孝淡淡一笑道:“不要氣急敗壞嘛,為師這就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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