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謙恨不能一腳將這廝踹飛,口裡卻是不得不道:“有的,有的。”
叫人泡茶來。郝風樓揚著二郎腿,又道:“前幾日造船,本官耳聞了一些事,說是這船上不能裝載火炮?”
朱謙連忙搖頭道:“確實不能。”
郝風樓道:“這是何故?”
朱謙道:“火炮威力甚大,從前在明初時,前人有這樣的想法,可是裝上之後,一炮出去,炮身不能固定,反而將甲板撞穿了,木屑橫飛,還死了幾個兵丁。”
郝風樓便明白,朱謙所說的就是後座力了。
只要是火器就有後座力,而這種力量既出現於火銃,也會出現於火炮,火銃隊之所以要長久的進行操練,問題的根本也就在於此,此時的火銃,畢竟不能和後世的槍械相比,力量越強,後座力越大,若是沒有經過操練的人,貿然使用火銃,一銃打出去,只怕就要虎口發麻了,至於射擊的準頭,那更是隻有叫天。
所以許多小說之中,火銃出現,分發下去,便立即威力無窮,攻無不克,這顯然是大錯特錯。
火銃如此,火炮更是如此,一隻火炮打出去,若是在平地上,怕都要塵土飛揚,而假若是在木質結構的船板上,後果可想而知。
郝風樓陷入沉思,卻是一時之間有點兒失魂落魄。
朱謙則是偷偷觀察他,心裡覺得奇怪,這個傢伙為何問起火炮……
突然,郝風樓一笑,道:“哦,大人所言,實在是字字珠璣,嗯,告辭。”
於是急急忙忙的出去,回到自己下榻之處,又去畫他的圖紙了。
朱謙的臉色自然可想而知,老臉抽搐了一下,最後冷笑。
此時,卻是有個胥吏過來,道:“大人,這兒有份名刺。”
“名刺?”
朱謙接過,頓時激動起來,訊息終於盼來了。
遞來名刺的,雖是自稱某某舉人來訪,可是這字跡,朱謙卻是知道的,是蕭月蕭公公的字跡。
上頭說明,明日便到,這是什麼意思?
不管如何,朱謙彷彿吃了一顆定心丸,這個蕭公公看來是按耐不住了,有他在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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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風樓卻是不同,他的心思其實並不在查案上頭,與那多疑的朱謙相比,郝風樓更關心的是他的船,船廠的造船資料,郝風樓幾乎已經全部弄到了手,他立即命人飛馬送去海防。
而在他的印象之中,戰艦必定都要裝滿一排排的火炮,在碧波無垠的大海上遇到敵情,於是萬炮齊發,將對方船隻直接打爛,更甚於到了某處港口,一排排烏黑的炮口自船身對向海岸,一輪射擊之後,陸地上的建築統統化為烏有。
這才是郝風樓要的船。
既然火炮的後座力太強,那麼要解決火炮上船的問題,看來只有兩個方向,一個是加固船身,另一個是減少後座力。
他琢磨了整整一天,終於有了那麼點兒眉目,於是又命人送信去紫金山的神武造作局,讓造作局去試試。
空閒下來,郝風樓鬆口氣,他終於可以好生歇一歇了。
可是次日清早,周芳卻是登門道:“郝大人,宮中來人了。”
郝風樓不由奇怪:“宮中讓我等查案,這時候為何又要來人?”
周芳道:“來的乃是蕭月蕭公公,這位蕭公公從前是船廠的督造太監,後來調入宮中,成了兵仗局的掌印,料來這一次是奉旨前來,督促造船的。”
郝風樓點點頭道:“人已經到了?為何那朱大人卻不邀我一起去迎接?”
周芳道:“學生也覺得奇怪,大人是指揮使僉事,可是無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