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兒臣謹記在心。”
待得三人退去,宇文敬當即朝她招手道:“地上涼,你來坐席上坐吧。”
那丹陛下的坐席,乃是王公大臣與天子奏對議事時所用,自己只是一介小小醫官,怎麼有資格入座?
無關膽量,實在是,於禮不符。
君浣溪定了定心神,也不好斷然拒絕,只起身婉言道:“臣不敢,還是先為陛下診脈吧。”
宇文敬哈哈一笑:“君浣溪,朕忽然覺得你越來越謹慎了,這實在不像你的本性啊,民間不是有一句俗語嗎,叫做什麼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你說,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愧對於朕?”
君浣溪心頭一個咯噔,一時弄不清他話中的含意,只是輕笑道:“陛下說笑了,臣在陛下面前,哪裡敢有什麼虧心事,臣這顆腦袋,脆弱得很,可經不起折騰。”
在這大半個月的日子裡,天天來天子寢宮看診,也漸漸摸清了這位帝王的脾氣,偶爾說點俏皮話,調節下氣氛,也不足為過,若是長時間板著臉,反而會讓他神經緊張,不利診病。
“是麼?還能心思鎮定,對答如流,看來你這幾日也沒受什麼委屈。”宇文敬略一沉吟,又道:“那綁你的疑犯,據說是鳴鳳山莊的莊主沈鴻儒,你與他可有什麼過節,要朕幫你出這口氣嗎?”
“多謝陛下關心,沈老先生並不曾為難我,這只是一場誤會,我已經向徐將軍說明情形,此事就不必追究了吧。”君浣溪邊說邊是走上前去,捲起衣袖,手指搭上他的腕脈,沉思一陣,點頭道,“陛下的狀況不錯,脈細平緩穩定,若能一直這樣好生將養治療,臣保證這痊癒的時日還能提前一陣。”
她說這一番話聲音並不算大,語氣也是輕柔和緩,卻有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宇文敬聽得龍顏大悅,含笑道:“好,好,你好好給朕診治,等到朕痊癒的那一日,朕定當好好獎賞你!”
說到這裡,話鋒一轉,捻鬚笑道:“浣溪,你說,你想要什麼樣的獎賞?”
君浣溪不防他有此一問,怔了一下,低聲道:“陛下的龍體康健,乃是天宇興盛之根本,臣指責所在,一無所求。。。。。。”
你大可以藉助這個機會討要赦免恩賜,你這樣聰明,自然會明見事態,利用時機。。。。。。
不經意想起沈鴻儒說的話來,心念意動,回話時便是語音拖長,稍顯遲疑。
宇文敬面色不變,只是追問:“真的,無所求?”
“臣。。。。。。”君浣溪低下頭去,心裡思忖著此時討要赦免恩賜的可能性,深思一陣,卻並不習慣利用治病救人來為自己謀求利益,這有違醫者素養本性的事情,別人無妨,自己確實做不出來。
思緒一定,不覺苦笑,自己這自視清高的氣性,實在不討好。
於是稟道:“回陛下,臣確無所求。”
宇文敬聞言一怔,繼而呵呵而笑:“朕知道你臉皮薄,說不出來,這樣吧,朕來幫你定一個獎賞。。。。。。”
君浣溪眨一下眼,好笑道:“陛下,臣豐衣足食,一家安樂,自己都想不出什麼想要的物事來,難道,陛下認為臣還缺了什麼嗎?”
宇文敬看她一眼,緩聲道:“你是缺了一樣,那便是。。。。。。尊貴的地位。”
“尊貴的地位?”君浣溪喃喃一聲,不禁啞然失笑,“臣無才無德,卻因為陛下御筆一揮,便是位列天宇四大公子之首;又因為陛下親自封賞,一進太醫署就做了大夫,如今聲名已到極致,臣已經知足了,不敢奢求其他。”
大夫,已經是太醫署級別最高的太醫,而當今掌管太醫署的太醫令許逸醫術高超,地位穩固,天子的意思,應該不會是讓自己一個年輕小輩取而代之,那麼,自己還能如何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