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她爸媽給她物色的、美國留學回來的戴陽。 我抓緊時機仔細觀察了一下。他年齡三十左右,扁圓臉,五官平庸,戴副眼鏡,靦腆而富於書卷氣。他個頭中等,身材稍胖,穿著藍白格子短袖襯衫,土黃|色休閒褲。並沒有留學生通常的清高或浮躁,和校園裡的研究生幾乎沒有區別。 比較奇特的是他的神情,無語三分笑,使我想起了“桃花依舊笑春風”這句詩——他確實是交著大大的桃花運的。從長相來看,用一句世俗的話說,小滿配他實在是虧大了。不過這種男人有福相,脾氣好,疼老婆。他提著兩個大行李袋,累得面色醬紅,也不要小滿搭把手…… 對一個男人,我怎麼婆婆媽媽地想了這麼多!我甩了甩頭,試圖將他驅出頭腦。但是不能,他的形象就這麼深刻地印在了我的腦子裡。也許,根本原因是他從我這裡接手了小滿。 小滿又回到男人身邊了。這不是我所希望的嗎?可為什麼,此時此刻,我的心竟如此酸楚?這就是所謂人的複雜、心的易感嗎?好在小滿對他沒什麼感覺,我這才感到一些安慰。我根本沒有超脫,還是狹隘的、小心眼兒的。 他們走到一條坡路上,很快就要轉到我視野之外的棕櫚林去了。可就在這時,小滿猛地轉過身來,雖然離我相當遠,我卻真切地感覺到了她利箭一樣的目光。那男人也轉過身,疑惑地看著小滿,又循著她的目光,找到了窗子裡的我。我本應該趕緊退後,拉上窗簾,可一雙腳根本不聽使喚,像是被死死釘在了原地。 雨是如此善解人意,就在這麼個瞬間洶湧而來。只幾秒鐘,天地間就變得白茫茫一片。雨簾朝窗內猛撲過來,狂風掀得窗簾瘋狂舞動。 “馮翎,快關窗啊!雨都打到外間了!”藍玉在外面喊。 我根本不能有所反應。 也許是受了大雨的感染,小滿竟朝我猛跑過來。我有些激動,也有些害怕,心裡也洶湧著一場狂風暴雨。我希望小滿能衝到我面前,注視,哭訴,或者抓住我的衣領謾罵毆打。我幾乎失去了常態,這都是大雨惹的禍。 “馮翎,關窗啊!”藍玉又喊。 聽著藍玉的第二次催促,我機械地關上了半扇窗。 小滿突然停下了腳步。也許因為我已經關了半扇窗?或許是因為那男人正在大聲喊她? 男人跑到了小滿面前,和她說話,風雨把他的聲音攪得支離破碎,我一個字也聽不清。很快,小滿和他一起走了。轉彎之處,男人還回過頭,朝我看了一眼。我依舊呆在窗前,已被撲進來的雨淋成了落湯雞。 “喂,你怎麼了?”藍玉終於衝了進來,把我拉開,關緊了另一扇窗。 她狐疑地看著我,又狐疑地看了一眼窗外。只可惜,剛才的場面已不復存在,消失得一乾二淨。 “看雨看入迷了?”藍玉笑問。她是個聰明人,對我的探究絕不會到此為止。 “從陰雲密佈到山雨欲來,再到大雨傾盆,真是一部完美的樂章啊。”我順水推舟地說。 “想不到你還有風月情懷。” “當然,我還會多愁善感呢。”我苦笑道。 “趕快回去換換衣服吧。”她說著,忽然湊上來,幫我擠衣襟上的水。 她的頭半垂著,就在我胸前,頭髮裡散發出一股好聞的洗髮水味道。就是這股味道,使我心裡“格登”一下,第一次害怕起與她過分接近了。 “不用忙了,我馬上回去換衣服。”我說著,往後退了一步,掙脫得有些不禮貌。 她比我要鎮靜得多,衝我明朗地笑了笑。然後,從抽屜裡拿了把傘,遮在我頭頂,等我開啟車門、鑽進車子。 車子開出幾米遠時,我轉過頭。她還站在雨裡,舉著傘,朝我呆呆地望著。&;nbsp&;nbsp書包 網 87book。com 想看書來書包網
只要活著,就必須承受
6月中旬的一個週日,我被一個奇怪的春夢驚醒了,睜開眼睛,已是日上三竿。 空調開到了18度,我還是被這個夢撩撥得渾身躁熱。我和夢中的女孩,都赤身裸體,蛇一樣纏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