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這種日子並未延續太長時間。兩日後傅仲寅也得到了升遷,被任命為從四品信武將軍,升任京南大營副統領。雖然與柳東行品階相同,但職位卻比一個區區駐軍所駐將要重要多了。朝野的目光又立時轉到他身上。因傅仲寅是將門世家出身,久負盛名,在軍中人脈極廣,未婚妻子還是禁軍統領的千金,顯然比柳東行更受重用,他很快就取代柳東行,成為眾人眼中儲君要提拔重用的頭號心腹重臣。
柳東行與傅仲寅私下碰過頭,覺得這種情形實在是叫人哭笑不得,很有可能是東宮有意為之,但他們是打仗的粗人,只需要聽命行事就好,便約定各自都不表態,只當沒聽懂那些人的話,除了皇帝與太子的命令,別的事都少管。
文怡、盧老夫人與李太太、李春熙見面商議後,也覺得這樣做最好。皇帝顯然有意將朝廷大權漸漸轉到太子手中,太子日後登基為帝,自然需要有自己的人手,既然他無意動老臣,平日行事也還算平和,那就順著他的意思,做個純臣又有什麼不好呢?
不過李春熙倒是忍不住向文怡抱怨了兩句:“這拐彎抹角的事真讓人心煩什麼時候老傅也能象你家的那樣,到外頭去做個駐將呀?我還想輕鬆幾年,遊山玩水見見世面呢”
文怡撲哧一聲笑了,李太太恨鐵不成鋼地戳女兒的額角:“你這丫頭仲寅能有今日的成就,實在不易,你還要說這樣的話,真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盧老夫人笑道:“她自幼在邊城長大,自在慣了,哪裡受得了這些拘束?你就讓她抱怨兩聲吧,橫豎到了外人跟前,她不用我們囑咐就能把事情做得很好了。”
李太太嘆了口氣:“姑姑不知道,我現在心裡實在是擔心,她都快要出閣了,還跟孩子似的,連怡丫頭都比她穩重將來她嫁了人,也要當家作主了,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亂子呢”
李春煕不服氣了:“娘,你說什麼呢?我有這麼沒用麼?該做的事我一樣沒少做,只不過是看不慣那些人咋咋呼呼的。老傅不過是做了個副統領,怡妹妹家的也不過是得了把刀,既不是封侯拜相,也不是成了天下兵馬大元帥,也值得他們這般騷動不安?”
盧老夫人笑說:“別的地方便罷了,京城這地兒,乃是天下官兒最多、權貴也最多的地方,他們早就已經習慣了,憑著一點蛛絲螞跡,便去揣摸貴人的心意,好為自己謀利益。你待的時間長了,自然就會習慣,不管他們做什麼,最要緊的是自己要穩住本心,不可被一時的權勢榮華矇蔽了雙眼。只要守住了自己,等到風波過去,朝廷自會看到你的好處,到時候自有你的造化。若是把持不住自己,自高自大,總會有出乖露醜的時候,到那時,便是你真有本事,朝廷也看不上了。”
文怡與李春熙聽了,忙起身肅立,恭敬地應道:“謝祖母(姑祖母)教導。”李太太也跟著起身正色道:“謝姑姑教導。”盧老夫人擺擺手:“自己人客氣什麼?快坐下。這些是外頭男人的事,我們不必多管了,還是趕緊來瞧瞧我跟九丫頭給春姐兒備的東西,可還中你們的意?”
文怡與李春熙對視一眼,後者抿嘴羞澀地笑了笑。文怡便笑著拉起她的手,一起去瞧自己與祖母為她添妝的首飾了。李太太也高高興興地陪盧老夫人說起話來。
辭別過李家,盧老夫人便定下了回鄉的日程。文慧並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仍舊要與她一同回平陽。文怡見狀便給蔣氏送了信,告訴她船出發的日期,無論如何,總得讓她們母女在臨行前見上幾面。
蔣氏回信說必會來的,只是一直到盧老夫人與文慧離開那日,都不見蹤影。盧老夫人與文怡不知其中原因,倒也不好說什麼了,文慧神色黯然間,倒是非常冷靜:“母親不來也好,省得家裡又要逼她向叔祖母和九妹妹開口提什麼要求。前兒老太太還派了人來叫九妹妹過去呢,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