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東行手上的產業並不算多,但每年的入息加起來,與顧家六房一年中從田產上得來的銀錢收入幾乎相等,另外還有些浮財,也不知道他從何處得來。文怡細想之後,便把這些田契、房契都重新鎖好了,盤算著等家裡有了浮財,再去置辦幾處產業,以良田為佳,也不必再故意瞞著二房了。如今柳東行已經分了家,娶了妻,若是二房敢厚著臉皮前來討要家財,她便鬧回顧家去,請顧家族長與長房的長輩們來教訓三姑母。
文怡自己的陪嫁裡也有一處田莊,卻是位於平陽附近,靠近康城一帶的上等良田,是去年別房在“交還”族田時,替換了來的,約有五百畝地。這處產業可說是她的根基,輕易不能動,將來還要傳給子女呢。但因為婚事辦得匆忙,祖母盧老夫人一心要補償孫女,便給了她三千兩的壓箱銀,其餘古玩珠寶不算,還有兩間從盧家陪嫁過來的店鋪,就在京城。只是她們祖孫離京時日太長了,盧家族人又回了原籍,多年來無人照看。
前些日子盧老夫人派人去尋那兩家店的掌櫃過來問話,才知道早年的管事有一名捲了銀子跑了,店也倒閉了,另一人倒還在,還把店傳給了兒子。盧老夫人有誥命在身,又有店鋪的屋契,也不多囉嗦,直接派人去了官府,請官上出面,又有李太太背書,很順利地就將店鋪拿了回來,算在了文怡的陪嫁裡頭。文怡心想,那家兒子還在開店的,生意似乎做得不錯,讓他繼續開下去也無礙,只要按月給租子就行,只是另一家,卻還要尋人出手。那家店在當年盧老夫人初出嫁時,不過是尋常街道上的尋常鋪子,但如今,周圍都已是繁華之所了,想必不難賣出去。
文怡用了小半日功夫,將家中產業盤算清楚,已拿定了主意,又將目光投注到家下人等上來。這事兒倒是不麻煩,她看了幾日,早已有了成算,先前又已經跟柳東行提過,因此很快就有了腹案,便讓人請了舒從安與舒嬤嬤進來。
她笑道:“家裡幾處田產的管事,原先就做得不錯,只要等到年底,沒見出什麼差錯,就這樣繼續讓他們管著,也沒什麼。鋪子上的事也不必我插手。倒是我陪嫁的鋪子裡頭,有一家還未有人應租,地點倒是不錯的。我想請舒平替我跑一回腿,去羅家問問羅二少爺,看他家願不願意接接手,若是價錢合適,便賣給他家,或是租了去也使得。舒伯瞧著可妥當?”
舒從安見她過門後理家,頭一件事便是賣了自己的陪嫁鋪子,倒有幾分感動:“大*奶,家裡的銀錢也夠使了,那鋪子小的也知道,是在繁華之所的,何必賣了?若是您想做點兒小生意,那就是現成的,要是嫌煩,租出去也省事,賣了卻可惜。如今京城裡差不多的人家,誰不想多買幾家這樣的鋪子?少有人會放盤的。”
文怡一聽便知道他誤會了,也不駁他:“既如此,就請舒伯替我多加留意,若是羅家願意租,自然再好不過,不然就另外尋去。租錢不必太高,只要店家老實,做正經生意的,約期也不必簽得太長,需得留個迴轉的餘地,才好應付將來一時之需。”舒從安應了。
舒嬤嬤在旁從頭聽到尾,倒是暗暗鬆了口氣。她不怕主母管家理事,就怕主母太年輕氣盛,一接手家務,便要鬧得天翻地覆,不管是安插親信也好,獨掌大權也好,都要打破柳家原有的安穩局面,如今見文怡蕭規曹隨,她也就放下心了,又想到文怡只陪嫁了四個丫頭,並無家人,便是有心要安插親信,也無人可插,心裡就更加大定。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文怡很快就把話題轉到家裡用的人上來:“我如今進了門,內院添了女眷,又多是些年輕丫頭,舒平從前管著兵器房,眼下看來,卻不大合適了。我已經跟大爺商量過,這兵器房裡的兵器,通通都收拾起來,裝好箱,除了每日派人進去打掃之外,就不另外選人照管了。舒平年輕,又能幹,索性就到外院去,幫著舒伯跑腿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