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郎中和胡村長是本家,二人年齡相當,但論起輩分來,胡村長還得管胡郎中叫一聲叔公。
胡郎中和胡村長是一起玩到大的,平時也不怎麼論輩分,這次胡郎中卻把輩分端了出來。
一進村長屋裡就黑著臉坐著。
“這次你可得說說話,人家陸家吃他們的了?喝他們的了?他們去年拿著陸家錢的時候怎麼不唧唧歪歪的?你們家不也去人家家裡幹活了?人家給你們家剛子沒少算錢吧?”
剛子去年去幹活,還混了個小頭頭,輕鬆不累工錢還高。
雖然剛子是踏實可靠,但也是人家蘇如意講了情面不是?
胡村長當然知道,但是人家的嘴長在人家身上,也不能拿個繩子給拴起來吧?他只能管著自家的人不要跟著外面的去亂摻和。
苦笑道:“老夥計誒,這個事情——”
胡郎中瞪他一眼:“什麼老夥計,沒大沒小!喊叔公!”
胡村長一愣,好嘛,這位難得把自己的輩分搬出來壓他,這是認真了。
“叔公,不是我不想幫陸家,關鍵是我咋幫啊?陸家這個事情都傳出來了,人家說人家的又不犯法,我總不能盯著不讓說吧?”
胡郎中斜了他一眼:“你是村長你還能不知道怎麼辦?罵我的徒弟那不跟罵我是一樣的?你自個兒看著辦吧!”
胡郎中把難題甩給胡村長,起身就走。
胡村長追了兩步:“叔公,這個事情……”
胡村長苦著臉。
媳婦上前來:“你這叔公也是,這事情人家陸家都沒有吭聲,你能做什麼呢?”
以前雖覺得斷親不好,但也沒有礙著誰,現在不一樣了,人家上面都覺得斷親大逆不道,還把陸老三的官都收了回去。
這誰敢給陸家說話啊?
胡村長揹著手踱步:“那能咋辦,叔公把自己輩分都搬出來了,人家都說了罵他徒弟就是罵他,罵他那不就是罵我們整個胡家了嗎?這個事情……”
還得辦,辦不辦得成,也得辦給叔公看啊。
也沒啥辦法,那就喊各家當家人過來說說,讓他們把自家的人嘴巴管住,一個村子的,都幾點口德。
至於人家聽不聽……他也說不上。
旁邊剛子道:“爹,不如把陸家人也喊著一起,看看她怎麼說。”
村長媳婦道:“就說他們家的事情呢,把人喊來怎麼說得開?”
胡村長思忖一下,轉身往外頭走。
說得也是,那蘇如意主意想來多得很,自己去問問她的意思,萬一人家也有什麼想法呢?
自家確實受了人家不少恩惠,怎麼著也要讓人家知道自家是想幫忙的。
到陸家門口的時候,陸家的大院門開了個角門,蘇旺財拿了把鐵鍬在門口敲敲打打,像是要把門口的土地填平整了。
胡村長瞅著這小子,去年來的時候跟個麻桿似的,也不知道是活幹活了還是在陸家吃多了油水,今年看著壯實了不少。
“旺財啊,幹活呢?”
蘇旺財急忙起身,回道:“我四姐喊我把門口收拾收拾,我把草除了,把門口的坑填一填。”
胡村長點點頭,心想蘇如意是真行,看現在蘇旺財的樣子誰想得到他去年的那個混賬樣子?
活生生給打過來了。
想到去年蘇如意是如何打蘇旺財的,胡村長現在有點後怕,這小子沒有被打死也是命大,幸好沒有打死,否則陸家現在還不知怎麼樣。
他想了想,勸道:“你心裡也別怨恨你四姐,不管咋樣,她不也把你們家的債給還上了?一家人嘛,這…都是這樣打打鬧鬧過來的。”
蘇旺財道:“我沒怨我四姐,我對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