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暖意湧上眼睛,印無憂點點頭:“有人告訴我,衛離是個來歷不明,神秘莫測的人,她雖然是老幫主的弟子,卻沒有隨侍在扈四海的左右,扈四海被殺後,她才趕回來奔喪,並且快刀斬亂麻,登上了幫主之位。那個人告訴我,衛離挾持了扈四海的女兒扈香塵,才讓長春幫的一些長老聽命於她,那個人讓我殺了扈四海,好麻痺衛離,讓她原形畢露。”
印無憂說話的聲音很低,他心中的打算是要按照江湖規矩,和衛離決鬥,生死有命,不過他擔心自己會有意外,所以才把心裡掩藏很久的話說出來。
這樣做違背了一個殺手的原則,儘管他現在已經不是殺手,以後也不可能去當殺手,但是殺死扈四海這件事情,畢竟發生在他尚是殺手的時候,大丈夫敢作敢當,用不著推諉耍賴。
話說到這兒,印無憂就閉口不談了,他不能說出那個出錢買兇的人究竟是誰。
列雲楓一邊聽一邊思索,按照這個買兇人的意圖,殺死扈四海,固然可以空出幫主之位,如果衛離是蓄謀已久,自然會迫不及待地登上幫主之位,暴露人前。
不過有一點讓列雲楓想得更多,如果那個幕後指使之人是為了揪出所謂的內奸,他的目的不外乎兩種,一是忠於長春幫,不過這種的可能性不太大,如果這個人是忠於長春幫,他就沒有理由僱用印無憂殺死扈四海,那麼另一種可能就是自己要取而代之,殺死扈四海是第一步,除掉衛離是第二步,如果要把文章做得好,最好的法子就是打著為老幫主報仇的旗號,那麼這個人為什麼沒有直接嫁禍給衛離呢?既然衛離疑點重重,嫁禍給她應該是最直截了當的法子。
手上那盞茶已經慢慢涼了,澹臺夢若有所思,三個人都靜下來,誰也不說話。
啊~~
忽然間的一聲淒厲的哀嚎,那個聲音應該是憋了很久,帶著深深的恐懼,還有難以抑制的痛苦,然後聽到有人嗚裡哇啦地說個不停。
在這個人歇斯底里的叫喊裡邊,還有另一個人的哭聲。
很明顯是個男人的哭聲,因為男人的哭泣和女人不同,女人大部分會抽抽噎噎,嗚嗚咽咽,可是男人的哭聲更像是無奈的狂笑,敞開喉嚨宣洩,聽著更讓人揪心難受。
也就是持續了半盞茶的功夫,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了,最後又沒有了聲息,然後聽到衛離輕笑了一聲:“好了,死了死了,一死百了,做了異鄉之鬼,也怪可憐的,不過為了他們浪費我們的棺材,也太暴殄天物了,燒把柴火,把他們的屍骨焚化了,再丟到海里去,如果他們的水性好的話,還可以游回故國。”
聽到長春幫的弟子一起應聲,然後窸窸窣窣的聲音,從窗子裡邊看到有人抬著兩個門板,那兩個倭人被綁在門板之上,身上也沒有什麼受刑的痕跡,不過兩個人的眼睛都瞪得大大的,沒有光彩的眼神裡邊,還留著生前恐懼的影子。
他們三個人起身出來,只見衛離負手而立,仰頭看著蓮座上邊寶相莊嚴的觀音像。聽到他們走出來,也沒有動,只是淡淡地說:“人在做,天在看,不知道我們舉頭三尺的神明在也不在。”
淡淡的悵然,淡淡的無奈,此時的衛離,更讓人迷惑不解,到底她心裡在想什麼。
印無憂道:“扈幫主是我殺的,這筆帳,我來和你算!”
衛離哦了一聲,仍舊看著觀音像,過了一會兒才道:“印公子怎麼說,是不打算告訴我,到底是誰僱你殺人了?”
印無憂點點頭,也不說話,因為實在是無話可說,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手就按在劍柄上,準備隨時出擊。
從供案上捻起一枝香來,衛離神色如常,在海燈上把香點燃,拜了一拜,插在香爐上,靜靜地道:“方才我把他們綁在門板上無法動彈,在他們的手臂下邊放了只殺豬時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