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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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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去拿桌面上的酒杯,但沒拿穩,酒杯落到地上,打了幾個滾,葡萄酒灑在地毯上。我彎腰拾起酒杯,放圓桌子。我問直子是不是想再少喝一點,她沉默了半天,突然身體顫抖起來,開始吸泣。直子把身體弓成一團,雙手捂臉,仍像上次那樣上氣不接下氣地急劇抽咽。玲子扔開吉他,走過來輕輕地撫摸直子的背。當把手放在直子肩上的時候,直子像嬰孩似的一頭紮在玲子胸口。

“喂,渡邊君,”玲子對我說,“抱歉,你到外邊轉20來分鐘再回來好麼?我想等一會她就會好起來的。”

我點頭起身,把毛衣套在襯衫外面。

“對不起。”我對玲子說。

“別介意。這不怪你,別往心裡去。你轉回來,她就會完全鎮靜下來的。”說著,她朝我閉起一隻眼睛。

我踏著夢幻般奇異的月光下的小路,進人雜木林,信步走來走去。月光之下,各種聲音發出不可思議的迴響。我的足音就像在海底下行走的人的足音那樣,從截然相反的方向傳來甕聲甕氣的聲。身後時而響起低微而乾澀的“咔嚓”聲。林中充滿著令人窒息的沉悶,彷彿夜行動物正在屏息斂氣地等待我的離去。

我穿過雜木林,在一座小山包的斜坡上坐下(禁止)來,望著直子居住的方向。找出直子的房間是很容易的,只消找到從未開燈的視窗深處隱約閃動的昏暗光亮即可。我靜止不動地呆呆凝視著那微小的光亮。那光亮使我聯想到猶如風中殘燭的靈魂的最後忽閃。我真想用兩手把那光嚴嚴實實地遮住,守護它。我久久地注視那若明若暗地搖曳不定的燈光,就像蓋茨比整夜整夜看守對岸的小光點一樣。

30分鐘後,我折身回去。走至樓門口,裡面傳來玲子彈吉他的聲響。我躡手躡腳地爬上樓梯,敲了下門。走進房間,不見直子,玲子一個人坐在地毯上彈吉他。她指了指臥室的門,彷彿說直子在裡邊。隨後玲子放下吉他,坐在沙發上,叫我坐在旁邊,並把瓶裡剩的葡萄酒分倒在兩個杯裡。

“她不要緊的。”玲子輕輕拍著我的膝頭說,“獨自躺上一會兒就會安靜下來,別擔心,只是心情有點激動。嗯,我們兩人到外面散散步可好?”

“好的。”我說。

我和玲子沿著街燈下的路面緩緩移動腳步,走到網球場和籃球場那裡時,在長凳坐下。她從長凳底下取出橙色的籃球,捧在手中團團轉動。稍頃,問我會不會打網球,我說會倒是會,只是非常差勁兒。

“籃球呢?”

“也不怎麼拿手。”

“那麼,你拿手的到底是什麼呢?”玲子堆起眼角皺紋笑著問,“除了同女孩子睡覺以外?”

“那也算不得什麼拿手。”我有點不悅。

“別生氣,開個玩笑。噯,到底怎樣?什麼東西拿手?”

“沒有稱得上拿手的啊。喜歡的倒是有。”

“喜歡什麼?”

“徒步旅行、游泳、看書。”

“喜歡一個人做事囉?”

“嗯……或許。”我說,“以前我就對同別人配合的活動提不起興致。那類活動,無論哪樣我都沉不下心,覺得怎麼都無所謂。”

“那麼冬天來這兒好了。冬天我們搞越野滑雪,你保準會喜歡上的。在大雪裡邊撲騰撲騰一走一整天,弄得渾身是汗。”玲子說道,然後拉起我的右手,像在街燈下檢查樂器似的盯盯細看。

“直子經常那樣吧?”我問。

“是啊,不時地,”玲子這回看著我的左手說,“不時出現那種情況,亢奮、哭泣。不過不要緊,這樣還好,因為可以把感情宣洩出去。可怕的是感情洩不出去。那一來,就會憋在心裡,越憋越多,各種感情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