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和沒有回頭看沈潮生臉上的表情,闊步離開。
她在路邊攔截一輛計程車,上車之後一路咒罵沈潮生,小嘴嘚不嘚沒有停過。
司機是個中年男人,從後視鏡之中瞥了眼江春和。
震驚於她絕色的美貌,出眾的五官,又好笑她現在孩子氣的舉動。
「小姑娘,看你的年紀還不大啊,才18吧?」
「關你什麼事情啊?好好開車吧你。」
江春和掏出手機給弟弟江景明打電話。
她吧嗒吧嗒語速很快,聲音帶著鼻腔,帶著明顯的控訴,江景明聽得出來她是想哭但還沒哭,應該是受了委屈,至於在誰那裡受了委屈——
畢竟是朝夕相處的姐姐,就算她說的是鳥語,江景明也大約聽懂了:
江春和辛苦做了蛋糕給沈潮生送過去,不知什麼原因,倆人鬧得不愉快,她把他罵了一頓,沈潮生說他愛她,江春和說那三個字再也別噁心我。
「姐,你這張嘴,還真不是一般男人能受得了的。」
「喂!你是哪一邊的啊?!」
「你現在在哪裡?」江景明問。
「在計程車上,我不想去那個王八蛋家了,你在家嗎?」
「我在學校,回不去,我給爸打電話,讓他來接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到家我給你報平安。」
說完江春和就掛了電話。
前方開車的司機忍不住輕笑出聲。
「你們這年頭的小姑娘啊,這脾氣真是古怪,情情愛愛,吱——」
話沒有說完,前方一輛黑色的摩托車驟然擋在車身前面,司機一個緊急剎車,臉都嚇白了。
江春和也沒好到哪裡去,身子由於慣性朝前倒,沒有防備,額頭磕在前面的椅背上,她揉著額角,「怎麼突然停車啊?」
「不知道啊!一個神經病突然擋在車子中央!」
搖下車窗要罵咧幾句,摩托車上的男人摘掉頭盔,長腿利索地邁下來。
無視司機的咒罵,男人徑直走到後面,開啟車門,箍著江春和的胳膊把她從裡面拖拽出來。
司機傻眼了:「……」
江春和也傻眼了,她不認識這個男人,「喂喂——」
「你是誰啊?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要是被我爸媽知道,他們一定會——嗷!疼!」
嫌她聒噪,男人將她甩在衚衕盡頭,這才鬆開手。
他身材高闊,骨骼結實,戴著黑色口罩,劉海漆黑細長,垂落下來遮住了半隻滿是戾氣的眼,他的眼瘡痍遍佈,沒有任何情緒。
江春和揉著發痛的胳膊,仰著脖子去注視這個大高個:「你到底是誰啊?」
「這不是你第一次打他,我知道。我不會傷害你,因為你對他的意義很重要。」
男人聲色俱厲,波雲詭譎的雙眸沉了不止兩個度。
「但你記住,以後你再敢打他一下,我會對你不客氣。」
不客氣?
江春和微眯眼:「你是沈潮生派來教訓我的人?」
對方沒有回答,轉身就走。
「餵——我想知道你要怎麼對我不客氣?揍我一頓嗎?」
前方的男人步子停滯,側過頭來。
江春和勾起嘴角,驕傲的公主從不畏怯,她向來只害怕黑和鬼,不怕人,因為沒有必要。
「你也給我記住,江春和打的從來都不是人,是混蛋和禽獸,我不管你怎麼教訓我,你敢動我一下你試試,我們全家人會讓你嘗到消失的滋味。」
「不錯,你很傲氣。」
和一些欺軟怕硬的大小姐不同。
她是遇硬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