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的缺氧幾乎要了匡課的命,求生的意志令他拼命撥弄著對方的桎梏,在目眩頭暈之中,他只艱難地看到了一張硬朗卻戾氣的臉。
殺人不過頭點地,這人的手勁收緊,臉上一點情緒都沒有。
就好像哪怕在朗朗乾坤之下殺死他,也算不了什麼。
來往有幾個學生朝著這邊打量,沒有人敢制止,行刑之人好似是陰間的厲鬼,一旦阻止自己的性命也不能倖免。
「放……放手……求……你……」
「砰。」
陳白很懂分寸,翩然在最後一絲關卡鬆了手。
匡課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息的樣子像一隻落水的狗,苟延殘喘,耳朵連著脖頸皆是青筋凸起的紫紅色。
陳白居高臨下,眼皮沒有表情地垂著。
他一身黑色的夾克,黑色的長褲,黝黑的肌膚,和這白日截然不同,顯得違和。
「怎麼樣,剛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嘗到了嗎?」
「你……你是誰?」
「你可以叫我,嗯我想想,黑哥?」
「咳咳咳!」
匡課捂著嗓子,拼命咳嗽起來,這是後勁來了,「不管你是黑哥還是白哥,我跟你無冤無仇,你剛剛乾嘛掐我脖子?」
陳白下巴抬了抬,朝著江春和宿舍樓的方向,冷笑。
「你動了大佬的蛋糕,好自為之,再有下次的話,就不是鬆開你這麼簡單了。」
說完陳白就走了。
周遭看熱鬧的人見狀紛紛躲遠,生怕他傷及無辜。
無人敢靠近陳白。
陳白也從來不需要任何人靠近。
……
翌日清晨,餐桌。
雖說這個沈潮生挺討人厭的吧,不過她大哥打了他的臉,怪不好意思的,還是問問他來不來看吧……
所以吃飯的時候江春和一直咬著筷子,歪著腦袋,若有所思,最後終於開口叫了一聲:「餵。」
「……」沈潮生在切牛排。
昨天沈潮生是晚上才回來,回來之後,江春和已經睡著了,他沒有吵醒她。
「喂喂,沈潮生,幹嘛不理我?」
「你在跟我說話嗎?」
「當然,這裡除了我們兩個人,還有別人嗎?」
「說吧,什麼事。」他嗓音清淺的。
江春和今天編了兩個辮子,左手繞著一個辮子,轉啊轉的,她低著頭眼神有點閃躲,
「我覺得我們也算半個朋友,今天我們學校校慶,你要不要來看我彈古箏?」
這是江春和想到的安慰方式。
雖然,她原本就打算請沈潮生來看演出了,那天在電話裡面,就是想要同他說這個的。
「朋友?」
沈潮生不動聲色皺了下眉。
「江二小姐,我從未把你當朋友過。」
「……」
「你3歲我把你當妹妹。現在和以後,我把你當我沈潮生的終身伴侶。」
「切……你想太多了,我還是如花似玉的黃花大閨女一枚!」
江春和急躁地反駁,但不可否認的是,聽到他那句終身伴侶,心臟還是不可抑制竄跳了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她明明一點都不喜歡沈潮生才對。
沈潮生的眉目亮堂。
他掩唇咳嗽了聲,似乎在掩飾笑意。
「你笑什麼啊???」
「沒事,吃飯。」
「那我演出你到底過不過來啊?」
「前天在電話裡,想對我說的,就是這個?」沈潮生問道。
江春和點點頭,摳著手指,「當面邀請比較有誠意的好吧,所以你來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