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硬著頭皮起身。
江北淵給她篩了酒,遞到她的手邊。
沈潮生的臉色不好看,薄銳的唇微微抿著。
江春和秀氣的眉皺了起來,話說要先敬誰好呢……
還未等她有所決定,一隻修長的手從半空之中奪過她的杯子,仰頭一飲而盡,下顎線弧度分明,他放下杯子,溫柔地笑著道:
「江二小姐還這麼小,江總別難為她了,這杯我代她敬在座各位了。」
江北淵沒有發表意見。
其他人面露錯愕,竊竊私語。
這……沈潮生……
他有規矩,吃飯不喝酒,喝酒不簽字。今天這是怎麼了???
江春和瞄了那男人兩眼。
英挺。
可能是他身上略帶隱忍的氣質,總讓人覺得他卑微,似乎從未得到過什麼,似乎沒有特別開心的時候,會笑,笑容淡淡的,彬彬有禮就是他的偽裝色。
心裡有點暖。
可傲嬌的公主,感謝的話,藏在喉嚨,一直沒有說出口。
有了沈潮生這一擋,江北淵也沒難為江春和了。
畢竟女兒是親的,他方才也只是略微試探而已。
飯局結束,江春和跟在江北淵身旁,後者聲音不緊不慢的:
「人家給你擋酒了,一句謝謝都不說,我就教你這麼沒禮貌?」
「我……我現在不想跟他低頭,爸你就別難為我了。」
「哦,」江北淵輕嗯,又說:「沈潮生在圈裡有規矩,飯局上向來是以茶代酒,私底下他喝酒只喝桃花釀,方才當眾那一杯,是為你破戒了。」
聞言,江春和頓時間沒吭聲,心頭起起伏伏,五味雜陳的。
「他應該沒走遠,你去送一下他,我在車裡等你。」
說完江北淵就走去開車了。
夜色染上涼意。
沈潮生杵在路邊站著,外套披在肩頭,雙手還著胳膊,隨性慵懶的姿態,他在等王叔過來,畢竟他喝了酒,不能開車。
江春和輕咳嗓子,走了過去,「喂,混蛋。」
沈潮生看過來,眸色漆黑,目光比方才烈酒濃鬱許多。
「剛剛謝謝你幫我擋酒了。」江春和有點彆扭。
這句謝謝,說得真是要命一樣,誰讓擋酒的人非得是他呢。
沈潮生勾勾手指,聲音沙啞:
「過來點。」
他許是有點醉了。
清醒間絕不會對她做出這種輕飄飄的挑逗手勢,一直都是紳士有禮。
江春和頓覺面紅,耳燥,口乾,「你要幹嘛呀?」
「過來點。」他執拗。
「……」
剛走過去,屬於男人的重量就壓下來。
靠在她的肩頭,他微喘著氣,好似卸下了千斤重擔,把自己毫無保留袒露在她的面前。
江春和下意識想要推他——
「我靠會兒吧,有點累。」握著她的手,包裹在自己掌心。
就是這樣一個,送幅畫都要親自回家安放步步小心的男人,偏偏對她不設防,因為她所表現出來的喜怒哀樂,甚至是羞惱不耐,都是真實的,讓他一眼就看透,明白這世間終歸有這麼一種姑娘,是通透灑脫活著的,活得沒心沒肺又讓人羨慕。
不止是羨慕,更讓人,想擁有,獨佔。
對她的獨佔欲,越來越強烈。
「謝謝夫人特地過來看我,還願意和我講話。」
「誰、誰特地來看你了?」江春和的臉更紅了,推他推得緊,「你好重……」
「還有更重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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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江春和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