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叫我!沈潮生,我們兩個,永遠不可能!這輩子是,下輩子也是!」
「……」男人靜默不語,只是攥緊了左手無名指上,那枚虛偽又可悲的戒指。
彷彿那是一場獨角戲,戒指套牢的,從來只是他自己。
半晌後他說:「江春和,我是真的愛你。」
「你的愛我不稀罕!你給我滾!咳咳、」
女孩當即就咳了血,整個人暈倒在墓碑前面。
後來,後來……
濘城的墓地多了一塊墓碑。
墓碑中間開出了一朵紅色的扶桑花。
從石頭縫隙裡面開出的花朵,鮮艷,生機,很多人覺得不可思議。
可墓碑上的姑娘真是漂亮,眉眼燦爛奪目,像個被人寵愛的公主。
誰也不知道,那個右眼角有淚痣的男人,每天都要跪在這裡,哭得撕心裂肺。
他無數次撫摸著墓碑上模樣精緻的女孩。
「江春和,你對我說過,一個人有淚痣,是因為上輩子哭太多了,這輩子我哭不夠了,是不是下輩子還要為你哭?」
「江春和,下輩子不要嫁給別人了,跟我吧。」
「我會比任何人都更早認識你,一定對你好,一定寵著你,我不渣了,不會傷害你了,你可以盡情打我罵我,我會包容你的一切,只要你留在我身邊,乖乖地愛我一次,好不好?」
「小丫頭,我沈潮生來陪你了。」
……
江春和驀地睜開了眼睛,呼吸有些急促,還有些恍惚和懵懂。
「春兒你終於醒了啊!」
病房前面圍繞了很多人,無數雙眼睛齊刷刷注視著江春和。
有江春和認識的,還有她不認識的。
「唔,媽媽!」
江春和立刻抱住了言唸的脖子,瑟縮著吸了吸鼻子,她感覺身上很疼,像是被人踩過一樣,「媽媽,我做了一個噩夢啊,夢到我死了,好恐怖啊。」
「是嗎?夢是相反的,我們春和不會死的!」
「我還夢到一個男人,他哭得好傷心,可是我想不起他的樣子和名字了。」
言念拍了拍江春和的肩膀,言唸的眼睛通紅通紅的,「那就不想了!不開心的事情,就再也不要去想了!」
江春和出了車禍,撿回了一條命,是萬幸!
她胳膊擦傷,脊背多處軟組織損傷,其餘倒是無大礙,但除此之外受傷較重的就是腦部!
輕微腦震盪伴隨著顱內血腫,不過那個血塊特別特別小,再加上位置特殊,考慮到手術的風險性,醫生暫時不建議江春和做手術!
「爸,媽,他們是誰呀?」江春和指著沈潮生、徐正東和徐況傑,不解地問。
「不認識就算了,都不是重要的人。」江北淵在旁說。
醫生打過預防針,江春和腦中的血塊,可能會造成她醒來之後的失憶,原本江北淵和言念兩個人還存在著一點僥倖,春和不會失憶。
看樣子,終歸是逃不過這一劫。
「我的小春兒……!」
站在一旁的沈潮生,鬍子邋遢,姿態頹廢,他走了過來想抱江春和。
小姑娘卻是慌亂地往爸爸身邊躲,抓著江北淵的胳膊,一臉驚恐又茫然,「爸爸他是誰呀?他想欺負我是不是!」
沈潮生的兩隻手僵硬地垂在半空中,眼角痠疼,心臟更是痛到千瘡百孔。
「好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江北淵意味深長看了一眼沈潮生。
沈潮生嗯了一聲,喉嚨疼得像是卡了一根魚刺,整個人的氣息都沉冷黯淡了。
「三兒,清池,你們和念念一起照顧春兒吧,讓春兒好好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