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大冬倒是答應得爽快,從口袋裡掏出一枚閃閃發光的鑽石戒指。
從小視窗下方遞向江春和。
「那就還給你吧!你給俺的這枚戒指太小了,俺手指頭粗,也戴不上。」
江春和哭笑不得。
她給他這枚戒指,是讓他拿去賣錢的,他以為是戴在手指上的嗎。
她將自己的戒指攥在手心,用力那麼攥著,失而復得的珍寶,再也不要送人。
「大冬,謝謝你,等你從裡面出來,我就給你很多錢,算是你照顧我的報答。」
「俺不用,俺要錢也沒用了,你常來這裡看看俺就行了。」
這是屬於大冬的質樸。
江春和頓時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楊雨那邊,江北淵讓江清池給他安排一份工作,當做解救江春和的答謝了。
徐正東這次也算是立了功,江春和被販賣的事情和徐正東沒有關係,而且他也以身犯險,隻身去救江春和了。
徐正東對江北淵再三保證,這段時間不會打擾江春和,江北淵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不過還是讓他走了。
因為的確,江春和最近心情很不好。
沈潮生不見她。
怎麼都不見。
這樣一個進,一個退,不是個辦法。
江北淵就去看沈潮生了。
隔著透明玻璃,看守所裡的沈潮生鬍子邋遢,頭髮長了,垂落著遮住了眼睛,唯有那高挺的鼻樑骨,還能看得出幾分輪廓。
江北淵拿起面前的電話,哼哧一聲,低沉的嗓音透過話筒傳了過來:「玩魯濱遜漂流記?」
「……」
沈潮生沉默著,抬起右手,在玻璃窗上緩慢地寫下了一個「離」字。
江北淵皺起眉頭:「我不同意,春兒也不會同意,她根本就沒有怪你,是你自己在怪你自己。」
沒人怪他。
是他自己過不去這道坎。
「徐正東又回來了,你選擇退縮,就是給徐正東可乘之機,春兒還沒有恢復記憶,不過看了你寫的日記,她很感動,想起快一半了,這個時候你最應該做的是洗脫罪名,趕緊出來,和春兒團聚。」
「……」
沈潮生靜默片刻,苦笑一聲,「江家現在不適合和我牽扯。」
「我沒和你談江家,我在和你說春兒。」
「春兒……我可能會再害死她。」
一個人最怕有軟肋。
一旦有了軟肋,就相當於有漏洞,別人隨時可以攻陷他。
江北淵忽然沉默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薄薄的唇緊抿著,半晌後嘆了口氣,眸光楚痛道:「你為什麼非要走我之前的老路呢?你知不知道我現在看你,我心裡有多難受。」
「對不起,江總。春兒嫁給我,終歸是受了不少苦。」
「的確,我一早就知道你們沈家亂,我先前對你顧慮太多,就是覺得春兒不適合水深的家族。不過——」
話鋒一轉。
「你的為人,我信得過,在濘城,只有你配做我江北淵的女婿。」
這句花女是迄今為止,江北淵給予沈潮生最高的評價。
沈潮生眸子動了動,緩緩扯起嘴角,嗓音喑啞。
「我不配。」
「你現在是自己否定自己了?我也有過自暴自棄的時候,別人苦口婆心地勸說,自己想不通,走到死衚衕,鑽不出來,誰說都沒用。這種事放你身上了,我不說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說完江北淵就放下電話,起身——
「江總。」
沈潮生又將他叫住了,深邃的眸閃爍著幾分冰涼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