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像是什麼東西炸過腦子,賀治騰鬆開手,茫然無措鬆開賀堯。
賀堯挑笑,笑容是空洞的,黑漆漆的宛若一譚掙扎不出的沼澤。
「現在這個問題也不重要了,因為,我已經掌握了你犯罪的證據了。」
賀治騰一愣!
身後忽然有細微的腳步聲。
賀治騰迅速回頭看過去,目光和靠在門上的陳白對個正著。
陳白手裡拿著一支錄音筆。
賀治騰當然要去追他,卻被賀堯從後面抱住了。
「小白,你趕緊去救沈潮生吧,他是我爸,我會好好教育他的!」
陳白聽了,信了。
點頭。
轉身就走。
他沒有再多看賀堯一眼。
後來的陳白會想。
會在每一個夜不能寐的晚上去想。
要是多看賀堯一眼,會看到他眼底含著的熱淚嗎。
結果會不會發生什麼改變呢。
可當時,一心想救沈三的他,毫不猶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直到陳白的身影消失不見,賀堯的眼淚落了下來,砸在地上綻開了一朵水花。
賀治騰瘋了一般掙扎著,「鬆開老子!老子現在是局長!局長!你就算報警也沒用,都是我的人!誰都不能拿我怎麼樣!」
賀堯不鬆手。
這麼抱著他,在賀治騰的耳朵邊,叫了一聲爸。
賀治騰哪裡還能聽得進去!
他現在想著,賀堯說不定真的不是自己的兒子,是野種!
裂痕一旦有了,就難以復原了!
他,賀治騰,竟然替別人養了27年的野種?!
這個事實賀治騰難以接受!
再加上現在賀堯不鬆手,賀治騰著急失控之間拔出腰間別的刀子,朝後刺向了賀堯的腹部!
斷腸的疼痛錐心刺骨,痛得他冷汗順著額角滑落下來,然而賀堯卻還是笑著的,「爸啊,我終於是活成了我最討厭的,眼底含笑,手裡拿刀的樣子。」
賀治騰不解。
什麼意思?
賀堯的手裡哪裡有刀??
汨汨的鮮血沿著賀堯的嘴角流了出來,染紅了他潔白的牙齒,他想起小時候,自己怕鬼,就躲在窗簾後面,以為這樣鬼就不會發現自己了。
可是沒人告訴他鬼是沒有腳的,但是——
窗簾後面的那個小男孩,他是有腳的。
這就註定了他是人,他一輩子都是人。
骨子裡的正和約束,讓他無法去縱容一個魔鬼。
同時,也無法正視縱容魔鬼的自己。
「爸,其實……我真的是你的親兒子,賀堯。」
砰!
伴隨著這最後一句話落下,賀堯緩緩按下了手裡的遙控器。
帶著他沒有守護完成的遺憾,帶著他愛而不得的那份心情,帶著他愧疚的、割捨不掉的所有的人所有的事,就這麼伴隨著滾滾硝煙,一併淹沒了。
廢棄的倉庫火光沖天,塵土滿天。
硝煙過後,是平靜。
連同裡面的痕跡,都跟著化為烏有。
……
天光破曉,沈潮生緩緩展開了那張紙條。
上面只寫著一句話:
替我照顧好小白。
仿若忽然之間天光暗淡,陰霾滿布,那一筆一劃的深情和慎重,讓沈潮生陡然明白了什麼,他拼命敲打著門,說要見一個人!
這個時候兩個警察過來開門了。
「沈先生,你無罪了,可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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