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白眼光激盪，心中情懷同樣激盪。

「沈三……」

「陳白，答應我，好好活下去。」沈潮生的聲音溫又堅定，他注視著陳白，一瞬不瞬。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空氣安靜極了。

安靜到陳白不敢呼吸。

沈潮生一直在等。

也不知過去多久，陳白最後終於是嗯了一聲。

「沈三，我答應你。」

沈潮生的目光瞄向桌子上那把黑色的槍，眼神複雜。

一小時之前，他拿著這把槍，殺了人。

「我還要你答應我，此生不再拿槍。」

陳白下了床。

非要保持主僕之間的尊卑，對著沈潮生臣服一般的鞠躬，左手放在心臟上，然後這才娓娓道：「我答應你，我陳白，此生不再拿槍。」

沈潮生這才放心下來。

……

翌日，天亮了。

沈潮生去酒店前臺退房。

陳白在房間收拾東西。

他盯著桌子上那把黑色的手槍，一抹鋒利自眼底劃過。

最終，陳白做出了一個選擇。

……

沈潮生和陳白、杜振東坐飛機回去了濘城。

登機的前一秒，杜振東接到一通電話。

掛了電話，杜振東眼神很難看，對著沈潮生說：「dann死了，被人殺了。」

沈潮生和陳白對視了一眼，什麼話都沒有說。

陳白早就知道那間酒店裡面含著監控，所以昨天晚上，陳白是故意透露了自己將dann藏起來的行蹤。

實則，是在聲東擊西。

不然，他們今天根本就走不了。

而那被撕掉的半張日記，的確在dann的手裡，陳白已經先一步拿了回來，登上飛機之後，才將這王民盛為之瘋狂的半張日記紙，交到了沈潮生的手裡。

沈潮生的神情變化莫測，先是震驚，而後就是眉頭舒展開來。

他捏緊了這張泛黃的紙張，捏得指節咯吱作響，手背上的青筋凸起了。

「上面寫了什麼？」陳白問道。

他一直都沒看。

沈潮生搖頭，壓低了聲音，「沒什麼，我已經知道寶藏在哪了。」

「你已經有分寸了是嗎？」

「是。」

「那就好。」陳白眉心舒展開來。

飛機平穩地飛著，外面是久違的陽光照了進來。

陳白好久沒見過這麼溫暖的陽光了。

金燦燦的光亮透過飛機玻璃窗戶照了進來，灑落在陳白寬闊的肩膀，灑落在他略有蒼白的臉上。

他微微側眸，瞧著沈潮生朝後仰著，靠在椅背上，閉眸淺寐。

陳白端詳著沈潮生，唇角緩緩扯動了一抹不顯著的弧度。

似眷戀，似不捨，似慎重。

……

「沈潮生回來了。」王民盛給顧清風打完了這通電話之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他獰笑著，伸手撫摸著下巴，暗嘆還是晚了一步。

還是被沈潮生率先拿到了寶藏的線索。

不過也罷，寶藏遲早是他的。

想著曹操曹操已經率先給他打電話了。

「沈潮生，你這個孬種讓女人替你頂罪，終於捨得回來了？」

「今晚8點，藏書閣的密道見，你想要的寶藏，我全部給你，一分錢不漏。」

「這次再敢耍什麼花招，你老婆，啊不對，你前妻，我就不會手下留情——」

「嘟嘟嘟。」

這一次，是沈潮生率先結束通話了王民盛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