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羽蝶,死刑。
顧清風瘋了一般衝過來:「羽蝶是無辜的!她不會殺人的!你們判刑怎麼能這麼草率?!」
被好幾個執法人員攔下了。
警告他不要藐視法庭。
「羽蝶!羽蝶!」
顧清風嘶喊著她的名字,但自始至終,沈羽蝶沒有朝這邊看過一眼。
她穿著囚服,手上戴著手銬,那麼被帶下去了。
她的身形清瘦,骨感,羸弱,如同秋風中搖曳的一片落葉,彷彿下一秒就能立刻倒地。
顧清風就這麼被趕了出來……
他就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那麼喪氣地走在路上,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都沒察覺。
「對不起。」顧清風機器人一般對面前的人說。
徐正東打量著顧清風。
顧清風比他高了半個頭,此時此刻微微頷首,深邃的五官輪廓,墨黑的瞳眸流轉,氣質是溫文爾雅的,但是眼睛卻是沒有焦距的。
徐正東搖頭,說沒事。
兩個人擦肩而過。
徐正東忍不住回頭多看了顧清風那麼一眼。
就是那麼一眼。
從後面看上去,這個男人大片的憂鬱氣質散發出來,溫暖的陽光照不穿。
徐正東皺了眉。
這個男人身上憂鬱的氣質,莫名讓人覺得傷感,像極了他。
那種愛而不得。
那種不被人重視的痛苦。
那種卑微那種頹。
當時的徐正東,並不清楚,他會和這個男人牽扯了。
此生,從未想過會和他有過深深的牽扯。
天空下雨了。
徐正東這才收回了視線。
濘城這幾日陰雨連綿。
濘城附中的校門口陳列著一排各色各樣的雨傘,排成好幾排,像是綻開的花兒。
放學時間到了,很多老師學生都走了出來。
徐正東撐著傘,站在學校的街對面,他踮起腳尖,抻著脖子張望著校門口,生怕錯過走出來的江春和。
但轉念一想。
那麼耀眼的江春和,又怎麼會錯過呢,除非眼睛瞎了。
雨聲如流水潺潺,終於,撐著一把彩虹傘的美麗女孩挎著包,從校門口走了出來。
她扎著頭髮,穿著一件長袖,牛仔褲,沒穿外套,徐正東趕忙脫下身上的外套——
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停靠在校門口。
下車的江清池在和江春和說話,江景明則是手裡拿著外套,披在了江春和的肩頭。
江春和對著哥哥和弟弟笑,笑容如燦生蓮,果然耀眼。
哪怕陰天。
也遮不住。
江春和根本沒看到街對面等他一下午的徐正東。
她上了車,車子消失不見。
徐正東站在原地,攥著傘柄苦笑了一聲。
江家的公主還能缺人接嗎。
他是擔心她的情緒受沈家影響才來的。
怎麼看她的樣子,沒多少難過呢。
不過也對,她都和沈潮生離婚了,沈家怎麼樣,江春和也無需操心了。
徐正東撐著傘朝著反方向走了。
他打了好幾個噴嚏,趕忙穿上了外套。
濘城監獄。
沈羽蝶簡單紮了一個低馬尾,她的頭髮不算長,勉強能紮起一個馬尾,幾縷髮絲垂落下來,貼合著她的額角,卻掩飾不住她的憔悴和蒼白臉色。
顧清風接起了話筒,他深情纏綿地注視著她。
「我不會讓你死的。」
「顧清風,你忘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