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你就是太慣著潮生了,才讓他一步步錯下去,我是不會看著他這麼下去的,哪怕我做那個壞人,也無所謂。」
此時此刻,從沈秀芹的臉上,又流露出之前那股子陰狠的神情。
「秀芹,你還是——」
「二姐,你在擔心什麼,難道你想看見潮生一步步錯下去錯到尾嗎?」
聞言,沈羽蝶這才不說了。
她的眉緩緩皺起,隱匿了幾分嚴肅和擔憂。
……
翌日,沈羽蝶就走了。
沈秀芹去了監獄。
她要見的人,是——
周雅芳。
半年之後的周雅芳,現如今早已經形同枯槁,骨瘦如柴,兩眼無神地看著沈秀芹。
沈秀芹妝容精緻,面容帶著幾分譏諷:「發作的時候很痛苦吧,沒人救你。」
「……」周雅芳不言不語,好似並未聽到沈秀芹的話。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救你。」
聞言,周雅芳的眸終於有了些許的光亮,光亮很淡,很微弱。
「你救我?你怎麼救我?我得了艾茲……」
周雅芳的病,是在三個月前查出來的。
那天她暈倒在監獄裡面,口鼻出血,找來醫生給她檢查,才知道原來她已經染上了病,能活多久是個未知數,不過——
超不過一年的時間了。
沈秀芹翹起了二郎腿,不疾不徐:
「你自己應該也知道你活不了多長時間了,難道你不想在有限的時間裡,多享受一會兒人生?還是說,你想死在這牢籠裡面,別忘了,你的期刑是一年,現如今還有半年的時間。」
「你……能幫我?」
「我可以幫你早點從裡面出來,讓你剩下為數不多的生命,活得快樂一些。」
「你是誰?你為什麼幫我?」周雅芳滿眼警惕。
沈秀芹笑了笑。
「我自然不可能無緣無故幫你,我是沈潮生的姐姐,出來之後,你只需要替我做一件事情,就可。」
「什麼事?」
「什麼事還重要嗎,現如今你都是快死的人了,就算讓你殺個人,也不足為過吧。」
「……」
周雅芳思忖了一會兒。
沉默片刻之後,這才說好。
三天後。
戒毒所的大門緩緩開啟。
從裡面走出來一個男人。
他一身黑裝,戴著帽子,稜角分明的一張臉,有些瘦削,現如今,頭髮有些長了,紮成了一個小辮束在腦後。
北風蕭瑟,吹得他身前的衣襟飄蕩,路上很多人經過他身邊,裹著羽絨服穿得嚴嚴實實。
原本,不覺得什麼,看大家都穿得不少,他終於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保持著對這寒冷冬天的崇高敬意。
下一秒,一件銀白色的羽絨服罩在了他的肩頭。
沈之臣微微偏頭看過去。
對上的那張臉,眼角眉梢晶亮,如同雪娃。
「抱歉,路上堵車,我來晚了。」
「……」
他二話沒說,伸手一把將她抱住。
沒有什麼,比擁抱,更能讓人懂得你擁有一個人,那種切切實實的擁有。
江春和伏在沈之臣的耳邊,沉沉地:「沈之臣,我們回家了。」
我們回家了。
一字一句戳中了沈之臣的淚點。
眼淚砸下來,溫熱,又泛著幾縷滾燙。
「謝謝你願意等我。」
從今以後——
他和江春和的前方,就是光明和幸福了,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