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正東回到了家。
這是位於濘城中心區的一家富麗堂皇的別墅,而他的家,就定格在一棟高檔的亭臺樓榭,住在這棟小區的大都是政客。
從門口到大院,整棟房子戒備森嚴,保鏢和保安二十四小時來回地巡邏,可見在裡面住著的人,是非常重要的大人物。
進去之後,客廳更是富麗堂皇,兩旁站滿了僕人,這群人的臉色沒有什麼表情,只是呆呆地站著,兩隻手交叉放在身前。
沙發是盤旋凹陷的設計,別具匠心。
此時,坐在中央的男人,一身黑色的西裝,戴著金絲邊的眼鏡,手裡端著一杯昂貴的茶水,輕輕抿著。
茶香裊娜。
映照出男人身前身穿白衣的男孩,眸光發冷,身形懸寒。
男人是裴正東的父親,裴海光。
裴海光的目光落在裴正東的身上,裴海光笑了笑,「難得你還記得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能回來,我真是太開心了。」
裴正東抿了抿嘴角,並未發一語。
今天不只是裴海光的生日,還是趙檸月的。
他原本是答應要陪趙檸月過生日的,放了她鴿子,也沒有打個電話同她說明情況,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還在傻乎乎等著。
不過以她的性子,沒有他的命令,應該是會一直等下去的。
「我特地讓廚房做了幾個你愛吃的菜,吃完了飯,你今天就在家裡住下吧。」
裴海光開了口,拉回了裴正東的思緒。
他哼了一聲,雙臂環抱著胳膊,嗓音冷漠,「不了,這裡的飯菜,向來不和我的胃口。」
「怎麼會?廚房都是頂級的米其林大廚,你想吃什麼,我現在就讓人做。」
「是嗎?」
聞言,裴正東倒是笑了起來,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的笑意一分不及入眼。
「我想吃鱸魚羹,也可以嗎?」
裴海光一愣,眉頭緊接著擰了一下。
鱸魚羹,是裴正東的母親陶婉婉最喜歡吃的一道菜。
但是十年前,這道菜就成了一個禁區,廚房禁止出現這一道菜色,甚至連提都不準提。
裴海光耐著性子,「其餘的菜那麼多,除了這一道,你還想吃什麼?」
裴正東一字一頓:「我就想吃鱸魚羹。」
下一秒,就見裴海光的臉色冷沉了下來。
「你今天回來是想同我鬧的是吧?」
裴正東冷笑起來,一雙眸如同利劍一般閃爍著犀利的寒光。
「親愛的父親大人,您位高權重,我怎麼敢跟您鬧!為了您步步高昇的地位,我一句話都不敢說呢。」
「你用不著跟我陰陽怪氣的,我和你母親的緣分走到了盡頭,你既然選擇跟我,這些年我並未讓你受過什麼委屈,好吃好喝伺候著你,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我選擇跟你?」
裴正東搖頭,唇邊冷意的弧度擴大。
「當時我有選擇嗎?將我媽趕盡殺絕,這不就是隨了你的意願?!」
「那是她自己找的!」
提到過去的事情,裴海光的胸膛氣得起伏起來,金絲眼鏡下方的眸子變得慍怒起來。
那是他的逆鱗和禁區,過了這麼多年,從未釋懷過!
「我也想對她好,可是她是怎麼對我的!她根本就不配做我的妻子!」
「那是她的錯嗎?!那是那個強—犯的錯!」裴正東一字一句!
他的忍耐,在瀕臨崩潰的邊緣!
裴海光別開臉去,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都過去這麼多年了,現在再說這件事情有什麼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