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十的心微微的一扯,不只扯開了哪條口子,眼淚就巴嗒巴嗒的往下落。
根本擦不了藥。
凌非反手抓住她的手,坐了起來,想拉她入懷,又僵了一下身子,隨後抬起手,冰涼的指肚滑過初十的臉頰,讓她溫熱的心更加酸澀了。
「你為什麼不把傷處理好再回來,你不知道我會擔心嗎?」
「你以為我是鐵做的心,不會難過嗎?」
初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她從來沒見過不把自己身體當一回事的人。
前世,那些女的為了一張臉,可以做很多事,受再多的苦挨再多刀也忍得,值得。
可這個人,卻總是把自己弄傷,還毫無所覺。
不思悔改,不要臉,氣死她了。
「不哭……」
凌非任她的粉拳落在胸口,卻沒有阻止,只是伸手想抹掉她眼角的淚,奈何卻越抹越多,他只得出聲。
初十發洩了一通也覺得自己有些過了,忙扭過身子自己一把抹掉眼淚,回身道:「那個,今晚的水喝太多了。」
嗯,所以才哭的!
凌非被這丫頭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他就沒見過這麼善變的女孩。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都很沉默。
初十給他上了藥,又重新包紮好,便默默的爬到裡面躺好,想了想又退到他的懷抱,緊緊的摟著他。
絲絲涼意滲過來,她哆嗦了一下,卻沒有退開。
凌非伸手將她拉得更近,兩人的身體幾乎貼在一處,「冷嗎?」
初十剛想回他,真冷。
就聽凌非繼續開口,「就算冷你也只能呆在這裡。」
「誰說的,我可以逃開的。」
初十小聲嘀咕著,卻還是靜靜的躺在他懷裡。
沒曾想,凌非卻忽然將她的下巴挑起,與他相對而禮,他認真的看著她,「除非我死。」
那麼的認真,認真的有些執著,執著中帶著瘋狂,瘋狂中又蘊著剋制和無盡的絕望。
他的眼神太複雜了,初十看不透,更看不懂。
只是那麼一瞬,就讓她有這種錯覺。
可再看他,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初十捶了他一下,道:「不準亂說,你要真死了,我就找下一任男朋友。」
良久,都沒有聲音傳來,久到初十都快迷迷糊糊睡著了,又聽到頭頂傳來一個聲音。
「嗯。」 這算什麼?
反應遲鈍嗎?
夜很漫長也很夢幻,初十起來的時候就發現身邊早就沒了溫度。
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一連五日,初十都過著米蟲一般的生活,吃了睡,睡飽了出去逛,逛累了就回來繼續吃。
這個山莊特別的大,最起碼初十直到現在還沒找到進出的門,倒是養了很多小動物。
她沒事的時候就和它們玩,這麼大的動物園似乎只有她一個人。
於是她知道了一件事,這裡的人都很忙,都各自有自己的事情,好像就她一個閒人。
晚些時候,凌非歸來,初十連忙屁顛屁顛的跑過去,仰頭看著他,道:「爺,累了吧,奴婢給您捶捶。」
凌非邊走邊掃了她一眼,不知這丫頭又怎麼了。
他剛坐下,初十便遞了茶水過來,還是熱的,顯然是一直溫在那裡的。
初十見他看過來,眼睛瞪時就亮了。
「爺,奴婢是不是很沒用?」
凌非:「……」
「你們都很忙,這莊子似乎就奴婢一個閒人,奴婢也想幫您的忙,好不好?」
許是回到了十二歲,初十這撒起嬌來是一點也不覺得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