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娘娘可還記得輕羽姑娘?”
“她怎麼了?”賀蘭飄的眉頭不自覺的一皺。。。
“輕羽姑娘善於用蠱,娘娘所中之毒是被‘冰蟬’所解,而冰蟬是需要人用血來飼養的。”
“然後呢?”
“宿主是皇上。”陳太醫苦苦一笑:“其實,那冰蟬雖然需要被人用血飼之,哪就非要皇上才行了?可那輕羽,就是借娘娘的身體來逼迫皇上,並且乘機在皇上身上種了蠱。”
“什麼蠱?”
“只要皇上見到思念自己愛憐的女子,心口便會疼痛,而若與此女子見面、有肌膚之親,疼痛更是……此蠱歹毒之處便是讓人無情無慾,可若非世外之人,何人能忘情?”
賀蘭飄沉默不語。
“微臣曾多次勸慰皇上,但皇上還是與娘娘相見……皇上抱著娘娘跌落山崖,受了重傷,也讓毒性發作的更為厲害。
原以為皇上眼盲後會愛惜自己的身體,沒想到與娘娘更為親近。娘娘應該是知道的,皇上最善於忍常人之不能忍,明知道這樣會對他的身體、壽命有損,卻還是去做。他的身子已經很是虛弱,又受了風寒,怕是很難好了。”
“很難好了……這是什麼意思?”
“冰蟬的毒只有下毒之人可解。輕羽已死,這毒在這世上怕是無人能解了。”陳太醫微微一嘆,終於艱難的說:“皇上……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能有多久?”賀蘭飄心中一驚。
“若還是找不到解藥,任由身子這樣壞下去的話,最多一年。”
“嗯。”賀蘭飄平靜的點頭,微微一笑,眼淚卻湧了出來:“怪不得他一直趕我走……是怕我見到他離去的時候會傷心吧。既然如此,我遂了他的意就好。”
“娘娘的意思是……”
“既然他不想讓我知道,不想讓我陪伴他度過……那我回齊國就是。陳太醫,請你就當什麼也沒說,當我什麼都不知道好了。我明天就走。”
“娘娘……”
“你是覺得皇上為我做了那麼多,我現在離他而去太過絕情了,是嗎?可他既然費盡心思不讓我知道,費盡心思讓我離開,我聽他的就是。陳太醫,今晚叨擾了,告辭。”
賀蘭飄說著,平靜的離去,一路穩穩的走著,直到走入房中才開始哭了起來。她把頭埋在被子裡,不讓任何人聽到自己的哭聲,直到覺得呼吸不暢了才把頭又伸了出來。她大口的呼吸著,擦乾淚痕,用冷水洗著臉,精神也為之一振。她對著鏡子細細梳妝,用脂粉把自己臉色掩飾的鮮豔無比,也把自己打扮的華麗尊崇。
天亮了。
侍女們就算不願,卻還是依照慣例前來服侍賀蘭飄起身。可當她們推門進來的時候,卻驚愕的發現賀蘭姑娘已經端坐在梳妝檯前,一臉肅穆,美麗、端麗的讓人不能直視,與以前那個雲淡風輕、不愛裝扮的姑娘相比簡直就是兩個人。
她們互看一眼,有些驚愕的垂首站著,而賀蘭飄沉穩的說:“你們既是皇上派給我的貼身侍女,我的一舉一動你們應該沒少報告皇上吧。”
“奴婢不敢!”那些侍女都跪下了。
“你們放心,我並不是興師問罪的。我讓你們來,希望你們陪我演一場戲。”
“姑娘……”
“告訴皇上我已經走了,然後退下,任何人不得多言。都明白了嗎?”
“這,這不是欺君之罪……”
“皇上生氣了自然能殺你們,但我生氣了也是能殺的。”賀蘭飄玩弄著髮簪,冷冷的說:“若你們按照我吩咐的去做,擔保你們沒事,但若你們不聽我的號令,我現在就能把你們處死,你們信是不信?我可不會忘記,我的鞋子是被誰動了手腳,又怎麼會在冰上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