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說,墨從安死了。
說來甚是可笑,她從前說過,不管她這師弟易容成誰的模樣,她都能認出來。
可元梓筠哪會想到,幾年未見,顏溪的易容術不知道上了幾個階層。他改變的不僅是自己的容貌和聲音,還有他的神態和習慣。
他易容成蘇有學,便好像真的成了蘇有學。
似乎是看不下去,長公主終於開口道:&ldo;以下犯上像什麼樣子?&rdo;
他轉而望著她笑,&ldo;殿下還沒習慣麼?&rdo;
他可從來就沒有尊敬過任何一個人啊。
元梓筠驀地睜大眼睛,只因為這人改變了語調,分明和&ldo;死&rdo;了三個月的墨從安一個語氣。心裡百轉千回,聯想到這兩人同樣的流氓脾氣,聯想到顏溪的易容術,元梓筠心裡只能用呵呵形容了。
她居然被一個小自己三歲的王八羔子給耍了?
要怪只能怪墨從安的偽裝實在是太成功了,雖然有些地方很明顯,但他明明演繹成了三個不同的人‐‐蘇有學、顏溪和墨從安。且這三個人的性格容貌是風馬牛不相及的。
元梓筠也只在剛才猜到蘇有學就是顏溪易容的而已。
現在想來,還真是處處不對勁。
☆、十八個長公主
元梓筠一想到自己被這傢伙騙了那麼長時間,心中來氣,順手就拿起一根箭矢搭在弦上對準了他。
墨從安輕輕一躍便躲避開了,元梓筠哪能不知這般根本無法傷到面前這人,頓時氣笑了。
若是在子弦谷,她必定要在師傅面前告狀一番,好好懲治面前這人才是。看他還敢輕薄於她。
墨從安望著她,墨發拂動,雖頂著蘇有學那平庸的臉,卻有著說不出的寫意風流。元梓筠似乎剎那之間在他眼眸裡找到了不一般的東西,那東西如同天上的星星亮晶晶的。她這才記起,原來倏忽五年,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只會跟在自己身旁叫著&ldo;師姐&rdo;的小屁孩了。
罷了罷了。
元梓筠放下弓箭,準備放他一馬,獨自生氣去。沒想到的是,墨從安抬起手,寬大的衣袖裡射出幾根鋒利的銀針,剎那間只見面前一陣白光。元梓筠差點躲閃不及。
縱然她偏過臉躲過了暗器,仍是心有餘悸。
元梓筠不可思議地看著面前這人。
呵,膽子肥了?騙了師姐還敢對師姐動手?
她抓起不遠處的玲瓏槍,腳尖一個輕躍,穿破風聲的鋒利的槍尖抵達墨從安喉嚨的一寸處,墨從安眼中毫無波瀾,從容地望著她,身子及時往後仰去,玲瓏槍步步緊逼,他卻是躺在地上轉了半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躲避了緊緊追隨的玲瓏槍,而後一個起身,白衣飄動,風姿挺拔秀雅。
元梓筠反應迅速,單手執槍橫掃過去,墨從安一個躍身而起,繡著水紋的玄色靴子點在玲瓏槍之上,元梓筠抽回槍,他卻已然腳尖輕點翻身到她身後,扼住了她的喉嚨,長公主臉龐微紅,像是一個等待採擷的蘋果。他在她身後,卻更像是抱住了她,他哪敢用力,只是怕自己一鬆手,這隻蝴蝶又飛走了。
墨從安撥出的熱氣打在她的耳旁,他能看見她臉上的白色的絨毛,可愛極了。
他溫柔的聲音傳來,比那夜裡的風聲,山裡潺潺的水聲,還要悠遠動聽。
他說:&ldo;殿下你看臣這武功,可在你之上?&rdo;
敢情還是因為她先前那一句話動手的,元梓筠垂眼,用帶著點驕縱和埋怨的語氣說道:&ldo;騙子。&rdo;
自己身為長公主,居然被當成猴子一樣耍,換做誰誰也會氣不打一處來吧。更何況,她還腦補了師弟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