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培勳聳聳肩,吞下布丁。“因為他是個沒良心的傢伙,在飛黃騰達之後便拋棄了和他一起吃苦的糟糠之妻和乖巧的兒女,再娶一個狐媚的女人,不但讓他戴綠帽子,還替他生了一個別人的兒子。”
“欸?”
“總之,他都是咎由自取的。”
“可是……”桑念竹更是納罕。“你怎麼會知道?”
於培勳自嘲地勾了一下嘴角,“是啊!我怎麼會知道呢?”他喃喃嘟囔,驀而雙眸一亮。“啊!熱茶來了,忙了好一會兒,還真是餓了呢!”
興致匆匆地為大家斟滿茶,再放下茶壺一瞧,一雙雙火眼金睛依然瞪住他看,沒有人動手,包括平常最愛糗他的李亞梅——她的舌頭大概被貓吃掉了,於培勳無奈地吁了口氣,不再理會他們,逕自大吃起來了。
“奇怪的人,說要喝下午茶,卻沒有半個人動手,你們到底是來幹嘛的呢?”
第七章
倫敦的夏天與臺灣最大的不同在於白晝時間特別長,約從清晨五、六點開始直至晚上九、十點都是光亮亮的,而且明明豔陽高照,氣溫卻只有二十度左右,也就是說,倫敦的太陽是名副其實的中看不中用。
“啊!”
一聲驚呼,桑念竹甫下床便又被扯回床上去,仰眸一瞧,於培勳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呢!
“你不是放假了,需要這麼早起床嗎?還是你又要打工了?”
“不能說放假了就不需要吃早餐了呀!我是無所謂,可是你……”
“我的腳有點痠痛,幫我按摩一下。”
“哦!”
這真是最有效的催人上床方法,瞧,桑念竹不又乖乖的爬回他身邊去窩進他懷裡了,軟軟的小手輕重有致地在他的大腿上按摩,偶爾碰到不該碰到的“東西”,她馬上就面紅耳赤起來了。
半眯著眼,於培勳有趣地欣賞她嫣紅的臉蛋。“小竹。”
“嗯?”
“你不是想問我昨天的事,怎麼回來後反而不問了?”
桑念竹溫柔地笑。“我昨天問你,你並沒有回答我,我想大概是你有不方便明說的顧慮,那我最好不要再問了。”
“你不介意?”
“我媽媽很愛父親,但是她也有很多事不願意讓父親知道,譬如奶奶欺負她的事,因為她不想讓父親替她擔心。所以我能瞭解,對親愛的人有所隱瞞並不一定是惡意,大多數時候都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對被隱瞞的人來講,這其實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因為這表示對方是那麼愛你,寧願自己獨吞痛苦,也不願意讓你受到任何委屈。”
於培勳驚訝的凝視她片刻,繼而輕輕喟嘆。
“天哪,世上怎會有像你這般美好的女孩子呢!”
嘴角忽而可憐兮兮地下垂形成一個下彎弧,“可是我很笨耶!”桑念竹囁嚅道。
撫挲著她纖細的背,於培勳沉思半晌。
“你非作大律師不可嗎?或者你只是單純的想替你母親出一口氣而已?”
沒想到他會這麼問,桑念竹很意外地停下按摩的手,瞅了他一眼,而後陷入深思中,過了大半天后,她才遲疑地開口了。
“我想……都有吧!”她不是很肯定地說,“起初我的確只是想為媽媽出一口氣,但是後來……後來……啊,對了!”終於抓到了重點癥結。“我每旁聽一次審判,作大律師的想法就越加肯定一次,我想作那種專門替沒有錢又沒有地位勢力的弱小族群辯護的大律師,為他們擺脫原就不該屬於他們的罪名,或者為他們討回原該屬於他們的公道。”
“好志氣,可是你……適合嗎?”這是婉轉的說法,最正確的說詞應該是:她真有辦法坐上大律師的寶座嗎?
“也許我不適合,也許我成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