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沒有人要了?&rdo;簡提高聲音又問了一遍,見沒人開口,就把那包糖收了回去。工程隊要乾的都是苦力活兒,這些糖是作為日常用品發下來的;而她之前好歹也是混過冒險界的,自然不會把這東西看得多珍貴。收回視線,看到那個少年居然緊抿著嘴唇正洶湧地流淚,可把這位二階行者嚇了一跳,&ldo;嗨,小子,你幹啥呢!&rdo;
哈里腦中一片混沌,緊緊抿著嘴巴害怕放跑哪怕一絲絲甜味;他從未感受過這種濃鬱的甜美,即使是幼兒時代,喝一點兒帶甜味的水就已經算是優厚的待遇;老人受到的衝擊也不比哈里少多少,看似垂垂老矣的他其實不到四十歲,生活的苦難磨掉了他心中所有的對美好生活的嚮往,也愈加難以置信自己正受到&ldo;厚待&rdo;;使勁兒抽了兩下鼻子,老人艱難地別過頭,臉上仍舊是那麼謙卑,卻沒有了那種強擠出來的、不自然的討好,眼睛有些發紅,梗咽著重複:&ldo;感謝您,老爺,感謝您……感謝您……&rdo;
簡愣了愣,臉頰瞬間羞紅,連忙用力擺手轉身就走,嘴裡還以埋怨似的語氣說著,&ldo;別謝了,什麼事兒呢,一塊糖而已。&rdo;
說是這麼說,簡心情可是相當愉快;有誰被人真摯地感謝會不高興的呢?
那名兵老爺有些像是逃走一般地走開,民夫們面面相覷,嘴上不敢說話,嘴角卻是都稍微拉了起來,心裡的石頭也放到了底處。一塊糖而已,一塊糖而已;但就只是這麼一塊糖,已經足夠壓下民夫們心中的忐忑、對未來的恐慌;如果這邊的老爺們都是這樣的好人,那他們……還擔憂什麼呢?
四十里路,這麼大隊人磨磨蹭蹭地直到入夜才趕到地方。老遠望見規模宏大近似小鎮、燈火通明的懷特農場,沒見過什麼世面的民夫們不禁有些畏畏縮縮,對於終於走到地方的喜悅也淡了下去‐‐特別是在走近之後,發現那圍牆裡的農場門口居然有全副武裝計程車兵在站崗執勤,這些屬於俘虜地位的民夫更是駭得夠嗆。
&ldo;往裡面走、往裡面走!嗨,那邊的,別東張西望,都先進去!&rdo;安娜隊長跑出來參與維持秩序,她那震天響的大嗓門、威武霸氣的體型,只是往大門那一站就讓連成長串的民夫們溫順得猶如鵪鶉。民夫群中,享受過&ldo;厚待&rdo;的少年哈里與老人大氣都不敢出,哆哆嗦嗦地在民兵的帶領下步入農場,帶到騰空出來的倉庫。這一段路走得是無比順暢,實在是四下都掛著大號液態燈、黑暗中的高達建築物影影綽綽的場面把他們震住了;就算是有那麼一兩個跳脫的抬起頭來偷瞄,猛一看到排成整齊佇列披甲持銳巡邏的兵士,瞬間就被嚇得猛把腦袋藏到胸膛裡去。
一間倉庫裡塞了好幾百人,多餘的就帶到另外的倉庫去。進門的時候看管這些民夫的民兵除去了他們手上的繩子,難忍少年人天性的哈里忍不住微微抬頭快速掃了一眼左右,望見倉庫群的另一邊,又一大隊民夫被帶進來‐‐出動捕獲民夫的幾個中隊,並不僅僅是莉迪亞這個隊收穫頗豐。
作為被俘虜的民夫,哈里等人並不可能得到災害期間那些逃難災民的待遇;但即使是降了檔次的&ldo;冷漠&rdo;對待,卻已經足夠讓這些民夫感激涕零‐‐他們幾百人一間空倉庫安頓下來沒多久,大筐大筐的饅頭、大桶大桶的鹹菜、大盆大盆的烤魚片、魚乾、魚鬆就送了進來。
饅頭是麥粉兌豆渣,鹹菜是產量過剩後的積壓品,烤魚片、嗮魚乾、炒魚鬆是過度豐茂的漁業不得不研究出來的處理大量魚類的副食品;水災結束後海得賽多出來至少一倍的人工湖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