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蘭就是不開門,一聲不吭地蒙在被窩裡。
豆豆張著小腦袋,從主臥探出頭來,叫了聲“爸爸”。
範堅強擰出笑容,“哎”了一聲,示意他趕緊回去睡覺。
逗逗很聽話,縮了小腦袋,還輕輕地關上主臥的房門。
外公有些生氣,敲門的拳頭越來越重。
範堅強趕緊拉住外公,示意他不要動怒。
“這丫頭,真是太不像話了,越來越不像話了”
“您別急不像話的是我,都怪我。走,咱去客廳。”
兩男人一前一後來到客廳。
外公氣憤不減,乾脆拿來兩酒杯,再取出一瓶白酒:“堅強啊,來,你陪我喝杯酒。男人在外,哪有不喝酒的道理。這也管,那也管,喝酒也要管,真是太不像話了。她讓你戒酒,我當初就不贊成。你喝,儘管喝,我看她還敢不敢管”
外公的一席話,讓範堅強很是感動。不為別的,就為那寬容和理解。
正想說些感激,歐陽蘭從房間裡出來,裹著件大睡袍:“範堅強,你給我滾回家去別在這裡假獻殷勤,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歐陽蘭的話還沒說完,外公猛的放下酒瓶,站起來轉身怒問:“在我的家裡,我看誰敢攆堅強走?真是無法無天了你出來得正好,我問你,一個男人,規規矩矩地上班下班,偶爾喝點酒,有什麼不好?你管來管去,是不是還要管到你老爸頭上了?”
遭了父親訓斥,歐陽蘭不敢還嘴,只跺腳解釋:“爸,你不知道事情真相我不是因為他喝酒,而是因為他騙我。喝就喝吧,跟外人合起夥來騙我,這叫什麼規矩男人啊?”
外公並不買賬,指著歐陽蘭道:“你怎麼不問問自己,堅強為什麼要騙你?蘭蘭,堅強騙你,是因為他在乎你的感受。如果你平時少些蠻橫不講理,他會這樣做嗎?一個老婆,整天光知道說什麼男人,你怎麼不說自己是什麼女人啊?多大的事啊?你沒事瞎折騰,鬧來鬧去鬧出個啥?堅強老實本分,要是換個男人,能由你這樣?”
外公這樣發火,平時很少見。
震驚的同時,範堅強拽住外公,勸他不要這樣說。
見解釋不通,歐陽蘭索性扭身回房,還“砰”的甩上房門。
範堅強想追上去解釋幾句,順便認個錯啥的,結果反被外公拽住:“你別去解釋,解釋了也白搭。放心吧,這個家裡有我,由不得她耍性子。現在啊,你什麼都別想,也別管,只陪我喝杯酒。”
瞅了瞅緊閉的房門,範堅強知道今晚是給不了周笑笑好訊息了,於是低頭嘆了口氣,隨外公坐下:“這件事,確實怪我。如果我沒騙她,她不會這麼生氣。結果,把您也連累了。絕大多數時候,蘭蘭還是講理的——”
外公舉杯,攢足眉頭:“她這脾氣就不對,你不要替她說話。過日子啊,哪能不磕磕絆絆的?一有磕絆,就沒完沒了,能行嗎?要懂得相互體諒。唉,我這兩閨女啊,從小就讓她媽慣壞了。算了,不說了,我們先乾一杯。”
範堅強趕緊端杯:“您慢點喝,咱不急。”
當晚從外公家出來,範堅強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縮著肩膀哆嗦在街道上。
時間已是深夜,西北風嗖嗖響。或明或暗的街道,淒涼得讓人害怕,時而還有一些紙屑刮擦著地面,發出悉悉索索的動靜。忽然間,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開啟來,是歐陽蘭發來的資訊:你別痴心妄想,讓我看著噁心。
只一瞬間,範堅強就熱血沸騰:我好歹到了你母親家,又是賠笑又是道歉,還不是為了這個家嗎?痴心妄想?我這樣做,是他**痴心妄想嗎?是,我承認騙你不對。可我本身沒有惡意,更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你這不明擺著故意折磨我麼?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