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弗伸出手去,手邊卻一片虛無。
她睜開眼睛,定定的看著面前,這裡空無一人,哪裡有陸涼川的影子。
可是明明,剛剛那一瞬的感覺,如此的真實和清晰。
聽聞人在極度的情緒中會出現幻覺,會幻想到自己最想看見的一幕。
宋弗眼中的淚洶湧而下,剋制啜泣的聲音,在寂靜的屋子裡,像在做困獸之爭。
心中空落得厲害,像是沒有依靠的浮萍。
因為太過悲傷,她手中的筆拿不住,落在桌上。
她兩手撐住案臺,淚水一顆一顆的從臉頰滾落下來,打溼了案臺上的宣紙。
剛剛寫的幾個字,墨跡還沒幹,被淚水一浸染,向四處暈散。
宋弗捂住心口,企圖讓自己好受一些,但心口的疼痛,在感覺到觸控的時候,痛感卻愈發清晰強烈。
那種絕望的,悲傷的,渴求的,期許的,全部囫圇的被一塊大石緊緊的壓在心底,動不得,散不掉,化不開。
宋弗哭到胸口一陣鑽心的疼痛,原來恨到極致是痛,愛到極致也是痛。
她抬起頭,目光看向窗外,窗外風清雲朗,她的心底卻生出一股濃濃的淒涼。
今日十五,還有三日,等過了三日,她便離開……
宋弗猛吸了幾口氣,努力的平復自己的心緒。
她沒有再哭,但是眼淚,就是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她現在能做的已經不多,那便剋制著自己不去做什麼。
她在心裡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
不哭了,不哭了,以後有的是時間悲傷,有的是時間落淚,這個時候,別讓人發現才是……
……
另外一邊院子。
陸涼川在馬不停蹄地處理著事情。
楚羨在一旁幫忙。
陸涼川吩咐的事情,他一樣一樣的分派下去。
前頭傳來有訊息。
楚羨先看過,不重要的放在一邊,重要的拿給陸涼川過目。
“公子,十八成婚,但給宮中的訊息是十九,十七那一日才告訴他們,他們沒有太多的時間準備。
“從京城到安城,不眠不休的趕路,也得要兩日。等齊王知道,哪怕第一時間出京,也要十九才會到達安城。
“公子是不是根本就沒有想過要讓他們在婚事上出現?”
陸涼川一邊寫字,一邊嗯了一聲。
他只是要利用這場婚事的名頭來做一些事情,但是卻沒有想過,真的利用這場婚事起事。
這是他和宋弗的婚事,不想讓任何人破壞。
在婚事上行事,確實更逼真,但是多多少少會將宋弗置於險地,他不願意。
所以成婚當日,沒有任何危險,十九那一日才是主戰場。
而且,十七號告知,十九號婚事,他們沒有太多時間商議準備。他就是要他們自亂陣腳。
楚羨:“如此安排倒是最好。”
一開始他還覺得哪裡不對,是因為若真的在婚事當日起事,那麼這一場起事,對他們會有掣肘。
利用這場婚事的名頭,無非就是一個藉口,既然是一個藉口,真的假的又有什麼關係。
都已經到了最後的攤牌階段,沒必要還讓自己的人陷入險地。
如今一聽陸涼川如此說法,一切就說得通了。
他繼續看訊息,看陸涼川依舊在奮筆疾書的寫著,寫得還是以後朝堂的安排,忍不住提醒道:
“公子,眼下的事情,前面都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只等著對方動作,無論對方走哪一條路,我們都有應對的法子,完全不用擔心。
“至於後面的事情,以後有的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