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大鑽頭提上來之後，下面的水咕咕往外冒。混著血，成了淡淡的紅色，在地基坑裡流淌。因為這口井裡不斷往外冒水，就下了潛水泵，直接把水用管子排到到下水道里去。這口井在其它幾口井還沒鑽完的情況下，提前下了鋼筋水泥澆灌上了。

老楊講完之後總結說：&ldo;澆灌上之後，也沒發生過什麼事兒。我早說過，這事兒不會就這麼算完。你看看，這主體剛搞好，就出人命了。&rdo;

我聽他講了開頭那一大通，以為這樓房因為那口鑽井的異常發生過什麼不尋常事兒，聽到最後卻是，他把今天摔死人這事兒和那鑽井裡冒血硬聯絡到一起了。

若說黃明泉的死，是某個小鬼做的惡，這我還可以接受。本身這些天我也經歷了很多這方面的事兒。老楊開始也說黃明泉是被什麼東西迷惑了。他現在一扯，扯遠了，把八竿子打不著的事兒扯到一塊兒了。

興許是他喝了酒，興致上來了，有用的沒用的想得到的都拿出來扯一通。

李宏波剛又開了一瓶酒，我接過來和老楊一碰說：&ldo;楊叔，來，咱們再喝。沒成想我們這麼談的來，相見恨晚，相見恨晚啊。&rdo;

李宏波見我不作聲奪走了他剛開的酒，看我一眼，他又開了一瓶。也舉著瓶子和我，和老楊都碰了碰。

老楊見我們不接他的話茬，把瓶子往地上一放說：&ldo;我知道你倆對我的話不信，我給你說，還別不信，這事兒千真萬確。是我經歷的不多的稀罕事兒。&rdo;

我接過老楊的話說：&ldo;楊叔，我絕對相信你。你看這個鑽井啊，往地下鑽了很深對吧。那地下會有各種各樣的岩石和礦物質，有些我們都不怎麼瞭解，所以水會變紅色啊什麼的都不足為怪。&rdo;

老楊舉起右手，伸出食指說：&ldo;打住，打住，那水給人的感覺不同，絕不是你說的什麼紅色的礦物質什麼的。不說這個了，信不信都不關咱們的事兒，我就一說，你們就一聽，如果你們還在深圳，走著瞧，這裡早晚得出事兒，我今個兒把話摞這兒。&rdo;

老楊說的篤定。我兩個不接他那茬，我和李宏波最關心的，是現在這棟樓里正在發生的事情。

我引導老楊說：&ldo;楊叔，說說那小女孩兒的事兒，為什麼一會兒看見了，仔細看又看不見?&rdo;

老楊說吸口煙，彈彈菸灰說：&ldo;那不明擺著嗎?不是人唄。&rdo;

我問老楊：&ldo;那你看見了嗎?&rdo;

老楊喝一氣酒，瞪著眼睛說：&ldo;不瞞你兩個說，老哥我也看見了，不止是看見了，我看見的次數比別人看見的時候還多。因為我夜間就在這大樓裡巡查。&rdo;

我一聽這個就來了興趣，問他看見了什麼。

老楊說眼角的餘光，不斷感覺到有一個小女孩兒，一會兒在這邊，一會兒在那邊，手電一照，就什麼都沒有了。

我們吃吃喝喝一直到夜裡十一點多。老楊再說還是那麼些內容，沒有更多的東西了。我們也吃喝個差不多了，就倒在蓆子上睡覺。大夏天，好遷就，往哪一躺都一樣。

我現在更加確定，這個小女孩兒是個小鬼，而且專門針對吳總來的。哪裡最能要吳總的命，她就在哪裡出現。比如這棟大樓，如果一蓋好就荒這兒派不上用場，足以使吳總傾家蕩產。

我來吳總家前，在寶安公園遇見的那個墨鏡男，應該就是養小鬼的人。至少，他脫不了幹係。只可惜現在，人也沒處找去。

那個算命的傢伙呢，他又是什麼來頭?

我手上戴著貓牙手鐲，手脖腳脖上還綁著打了結的紅頭繩，李宏波也是。所以不多久，我和李宏波就放心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