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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解毒

這一程,顧襄指揮停當,安置吊柱,江朝歡和謝釅打磨木材,裝設懸樑,終於完成。

幾人都不是構造匠人,木構房屋中又屬簷檁鋪作最為複雜,雖有鈞天殿前例,卻只見其外觀,不知其內裡,唯有憑記憶印象推理設計。

好在三人皆智計絕倫,天資出眾,在這生死關頭更是激發潛力。若有錯處便重新來過,遇到難關又有經驗豐富,瞭解道觀制式的蓯蓉上人在旁參詳琢磨,因而雖非輕鬆順遂,卻也終於成功。

謝釅叫孟九轉前來檢視,只見他輕輕一躍,縱上房梁,右手便搭在那根與立柱脫離的懸樑之上。微一點頭,翻身跳下,手掌撫摸吊柱下端和地面,約括比擬,合七寸之數。當下起身說道:“懸樑吊柱奇觀,幾位小友一夜之間設計停當,實是人中才傑,老夫也是惜才之士,怎能坐視幾位不幸?”

蓯蓉上人大喜,心裡一鬆,才感到全身疲倦不堪,走出門外,發現天已大亮。

原來不知不覺間,幾人已忙碌了整整一夜。他回頭看謝釅和江朝歡時,卻見兩人呼吸平緩,神色自若,不禁感慨,少年人精神極佳,自己卻是日薄西山,體力難支了。卻不知兩人經過一夜勞心勞智,其實也極為疲憊,只是勉力支撐罷了。

又想到三人刀砍劍劈,皆招式精妙,削木成材,盡應付自如。兩丈半高的房梁,攀緣縱躍,隨意為之。這般丰神俊朗,文武兼備的三個青年揮灑轉寰,實在是令人神馳目眩的盛景。

這邊謝釅也走出門來,向蓯蓉上人一揖,道:“勞動真人一夜辛苦,待會兒還請真人首先醫治。”

蓯蓉上人哈哈一笑,握住了他的手。幾人一夜戮力同心,窮盡智計,配合無間,早將前嫌盡釋,心裡都當對方是過命之交。這時相視一笑,均感開懷。

“真人的毒已經解了,還請運力試試。”兩人大驚回頭,只見江朝歡笑吟吟地看著他們,負手說道。

蓯蓉上人忙調息吐納,潛運內力,只覺丹田一股熱氣流向全身經脈,說不出的舒暢。他猶不敢信,請孟九轉為他把脈,也道他康健地很。

“這是怎麼回事?”蓯蓉上人問道。

江朝歡道:“其實真人所中是敝派師傳之毒,而非悔相識。昨夜,我已在真人的飲水中投放了解藥,真人已經復原如初。此前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蓯蓉上人片刻間已經明白了他的用意。這一番波折,頗有死裡逃生之感,最後好在結局完美,心中只有慶幸,而無責怪之意。幾人相顧大笑,仇怨一泯。

孟九轉引眾人回到木屋,先為慕容褒因把脈。

“她這是過血中毒?”孟九轉沉吟半晌,皺眉問道。

謝釅稱是,當下把她中毒的情形講了,擔心地問道:“可還有救?”

“悔相識是西域奇毒,我雖沒治過,卻也有所研究,總有九成把握治好。但這姑娘是過血後二次中毒,血毒相融,毒性早已變化厲害,便是大羅神仙也不可能拔毒乾淨。唉,就算是最普通的毒,過血之後也兇險百倍,何況是悔相識了…”孟九轉說道,謝釅面色一白,手中水囊掉落地上。

孟九轉續道:“不過我可盡力一試,保她幾年無虞。但再次毒發之時,就是大限之日,這姑娘的壽算,總不會過五年之期了。”

謝釅眼角一酸,雖然早就想到過血難救,但想到慕容褒因是為救自己才中毒,只剩五年可活,悲慟難耐,恨不得代她而死。江朝歡和蓯蓉上人均在旁安慰他,卻也知,如何寬慰也是徒然了。

孟九轉卻突然抬頭,又問顧襄:“這位姑娘不會也是過血中毒吧?”

顧襄否認,他嘴角微揚點頭。屏退閒人,開始為慕容褒因醫治。

謝釅在屋中照料,蓯蓉上人則去林子裡練功,江朝歡便和顧襄回到玄帝觀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