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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九屠戮

疾馳一夜,按照腳程,本該追上謝醇謝醞,但不知為何,卻沒見到分毫謝府人影。

江朝歡內傷外傷皆沉重未愈,便騎馬奔波許久,行到天明,已經面如金紙,冷汗浸溼衣襟。在花滎的一再苦勸下,才下馬休息。

他坐在一邊調理內息,同時心內思索未見謝家人的原因。

謝醞殘疾之身,只能坐馬車而行,必然走不快。自己快馬加鞭,理應彌補了一日的差距,絕不致追趕不上。而這條路是臨安到洛陽的唯一路徑,又無別路可走。難道,他們是遭到了什麼不測?已經有人先於他出手?除了顧門還有何人要不利於謝家?

煩亂思緒充斥腦海,內息失了引導,竄行到四肢,漸漸麻木,竟是走火之兆。他悚然一驚,忙收起雜念,專心默唸內功心法,調理內傷。

一個時辰後,行功一周天畢,周身舒暢了許多。江朝歡張開眼,見天色已經大亮。

花滎上前請脈,喜道:“乾主那一掌用了七八成力,主上五日就好了六七成,可見主上內功進益,遠超往昔。假以時日,主上武功必能勝過乾主,成為門主倚重的第一人。”

說著,卻突然察覺到一股血腥之氣。花滎精通藥理毒經,對味道頗為敏感,她奇怪地一抬頭,卻見江朝歡玄衣前襟隱隱透著紫紅色,怕是血跡沾染。心下躊躇著,知道他很少穿玄衣,恐怕這次就是為了掩蓋受傷。

但心中擔憂蓋過糾結,花滎還是斟酌開口:“主上,您似乎無意間受了外傷,還請讓屬下為您檢查一二。”

江朝歡未再隱瞞,反而一笑,指著心口說:“這裡的傷,是謝夫人一劍刺下的。”

“什麼?她怎麼敢…那您為什麼不殺了她?”花滎大驚失色,無法理解。

“世溷濁莫吾知,人心不可謂兮。知死不可讓,願勿愛兮。”江朝歡的目光沉沉地落在她眼中:“天下人視我為大奸大慝,恨不得除之而後快。但日月經天,江河行地,大道冥冥不知其處,我卻總要守住最後的本心。你能明白嗎?”

“我…我不明白…”花滎茫然地垂下頭,第一次覺得從未了解過她的主上。

一恍神間,江朝歡已持劍上馬,反向而行。

“主上,這是來時的路。”花滎叫道。

“以謝醞兩人的速度,無論如何不可能走得更遠了。還是回頭找找線索吧。”

花滎連忙拉過那兩名少年,追了上去。心中卻盤桓著一句未來得及說出口的話:雖然我不明白,但無論你要做什麼,我都會拼卻性命助你得償所願…

復行半日,線索未曾找到,卻迎面見到了顧襄,縱馬疾馳而來。

兩人急忙勒馬,顧襄撲上來拉著江朝歡的手,細細觀察了半晌,才道:“沈師叔越發過分了,明知道你身子還沒大好,還安排你來拿人。你的傷處還疼嗎?”

“沒事了。”江朝歡狡黠地笑道,“若是從前的你,第一句話肯定是問人捉到了沒有,二小姐怎麼變了?”

顧襄臉一紅,緊張得移開了目光。良久,才突然想起一事:“剛剛我好像看到你身後還有幾個人,怎麼不見了?”

適才遠遠見有人來,花滎立刻帶那兩少年避開,躲進一旁的林子裡,卻怕聲音太大未敢縱馬跑遠。江朝歡微微挪了一步,遮住了顧襄的視線,拉著她回身:“定是你眼花了,難道會有人跟蹤我不成?”

兩人上馬繼續折返尋人,踏上腳蹬之時,江朝歡身子一僵,一個念頭掠上腦海。

“明知道是仇人之女,為什麼還與她親暱?難道進入顧門的目的都忘了嗎?”他狠狠地翻身上馬,試圖說服自己,“我是為了阻止她追問花滎幾人。血海深仇,不同戴天,我怎麼可能對她生出別樣心思?”

可是適才的動作是那樣的自然而然,就像多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