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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零密談

“你有話要說。”直拔雲霄的峰頂,只剩顧雲天和顧柔兩人,加上顧柔懷中抱著的小白狗。

顧柔一頓,還是答道:“沒有。”

“忍了一路,現在沒有外人,為何又不說了?”顧雲天側頭看了她一眼。

“我…父親,小縉曾被敵人所獲,您難道不懷疑那人怎會輕易放他回來?又會不會反將他安插在我教,對我們不利?您為何還要接納他?”

顧雲天輕輕撫摸著那小狗的後頸,露出慈祥的笑意:“你辛苦教養十幾年的狗兒,會因為被別人抱走過一段時間,就不要它了嗎?”

顧柔一噎,心中升起複雜的感覺,一時接不下口。

“你真正想問的不是這個。”

顧雲天將手指放入小狗口中逗弄,那小狗溫順地伸出舌頭舔舐著,卻絲毫不會用牙咬,顧雲天贊著“真乖”,連眼角都彎了起來。

“是…不瞞父親說,我此前以為您眼裡容不得絲毫差錯,卻不明白,江朝歡數度失手被罰,您卻為何又重新重用他?”

“你可曾聽過一句話?”顧雲天收回手,讚許地看向顧柔。

“使功不如使過。他曾立下無數功勞,年紀輕輕便身居高位,難保不會生出別樣心思。借謝府一事給他些教訓,才能磨滅他的心氣,明白卑順服從。之後再推恩提拔,加以撫慰,讓他嚐到一點甜頭,才更知登高履危,唯有馴順忠誠一條路走。”

顧雲天諄諄教誨:“所謂恩威並施,就是要讓人無從琢磨猜度,唯有戰戰兢兢不敢逾矩,方是御下之術。這些道理,你日後會慢慢明白的。”

“什麼…之前…爹爹難道不是因為他辦事不力而懷疑?只是御下的手段?”震驚、迷茫混雜交織,顧柔蹙緊了眉頭。

“任何人,我都不會全然相信,包括你。”顧雲天振臂轉身:“所以無所謂懷疑與否,只要他還能為我所用,還不得不為我所用,就盡在我掌握之中…”

縱聲狂笑,響徹山巔,嚇得懷中小狗縮排了衣襟裡。顧柔猶豫了一會兒,悄悄退下。

能讓妹妹如此痴迷迴護,能滴水不漏,卻又讓她莫名不安,他的恭順服從之下到底有沒有所隱藏…這個人,真的能在我們掌控之中嗎…顧柔袖中的手握緊了聖教令,倏然回頭。

幽雲谷,次日清晨,六人便拜別教主,取道汴梁。

這是近兩年來,顧柔第一次出谷,論行走江湖的經驗資歷,她都遜於其他人。但教主授予她聖教令,已經足以她在教主眼中的位置,甚至她幾乎從不顯露的武功,也讓幾人不敢小覷。在外的一切行程,自然也都以她為首,由她決斷。

但顧柔仍保持著向來的端方溫和,從不擅專,總是與幾人相商決定,展現了不凡的氣度。

然而,這幾人之間的關係卻有些微妙的詭異。

顧襄記恨上了顧柔,討論任務時總是與她唱反調,處處針鋒相對,平日則不與她同桌吃飯,住同一個客棧,碰見只有白眼相向。不知為何,她也不再時刻跟著江朝歡,反而客氣疏遠了許多。

嶽織羅和江朝歡本就寡言少語,慣於獨來獨往。就連從前話癆的小縉,也總是一個人默默走在最後,心事重重。

唯有鶴松石盡力地周旋於幾人之間。

行路時,作為顧柔與顧襄的傳話筒。在氣氛緊張時,充當和事佬,不停說小話調處。小縉落後獨行,他也不近不遠地等候。也幸好有他,讓這貌合神離的六人一路相安無事地到達汴梁。

幾人未立即進城,在郊外的一座破廟先安頓下來,商議下一步的行動。

顧柔首先提議:“我們或許不必過早聯絡路堂主。伺機圍候在側,待第一批膽大包天的人現身動手,正好可以將他們一網打盡。”

“你這是用路堂主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