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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二.再會

“三足鳥,只認你一個主人嗎?”

卻說這邊江朝歡已找到了蘇長曦,發現他完好無損。再問之下,他卻說他曾給江朝歡傳過訊,還用三足鳥給他帶了肅清餘毒的藥。可江朝歡從未收到。而江朝歡用三足鳥帶的信,他也並未接到。

“不是。”蘇長曦搖頭:“三足鳥是拜火教傳訊所用,教中從執事起,每人都可豢養。雖然一隻三足鳥只屬於一個人,但只要有一線金,都可引它停駐。”

“…那你們不怕傳遞的訊息被教中其他人看到嗎?”

蘇長曦道:“自然不會。雖然三足鳥可獲,但我們每兩個人之間傳信的密語不同。旁人就算看了,也看不懂。”

江朝歡心裡已有了不好的預感。他以手扶額,壓下心口煩惡,卻仍抱著一絲僥倖。半晌,又問道:“你我之間的密語你之前可曾用過?”

“用過。是我們教坊當年的暗語。怎麼了?”

“…為什麼要用之前的?”

“中原又沒有拜火教的人,我用哪個有什麼關係?”

夜色肅殺,江朝歡看了眼窗外,只吐出一個字:“走。”

蘇長曦雖不明所以,但看他臉色,還是點頭,卻道:“等我去叫醒我的徒弟們。”

說著他已大步邁出,然而正要推門,蘇長曦倏然收回手,疾退一步,幾乎是與此同時,房間門窗同時被砰得一聲推開,一截綠羅裙飄動,屋裡已多了一人。

那人手背停了一隻三足鳥,腰間掛了一串一線金。

是熟人。

蘇長曦無聲地笑了。該來的,總會來。即使過了二十年。

他駐立原處,看著那人一步一步走近,心底已泛起了無數昔日畫面。恍惚之間,他又聽到了駝鈴聲響,看到了漫天黃沙,和那矗立山巔的密林深宮。

他一字一字地念道:“但為目的,不擇手段。入我天鷲…”

“極樂超脫。”來人面含微笑,極為自然地介面,一揚手點亮了屋內所有的燭火。

長生山,極樂林,天鷲宮,拜火教。無須多言,便已相認。

她不再看蘇長曦,直走到江朝歡面前。笑道:“江護法,你我一別不過二十日,便幫我又捉一叛賊,多謝。”

“看來任姑娘是要安心做貴教的祭司了?”

“人不能總是腳踏兩條船。”她端然落座,用那一線金逗弄鳥兒,轉頭望著江朝歡:“更不能被人看到腳踏兩條船。否則的話…”

江朝歡語氣漸冷:“你我之約,不作數了?”

“哈哈哈…”任瑤岸突然縱聲大笑。“貴教盡是狡獪奸邪之徒。江護法為何覺得我敢信你呢?”

江朝歡霎時想到嵇無風一行,心中後怕,幸虧自己親自將他們送到勿吉。否則路上恐怕早遭毒手。現在長白教和他留下的人嚴防死守之中,他們應該尚算安全。

任瑤岸覷著他的神情,道:“放心。雲迢妹子和我自幼玩得極好,我捨不得殺她。只要你讓他們在中秋之前乖乖待在外面,我絕不動他們。可若丐幫中有一人得知此事,我…”

“任姑娘果然還是吃著碗裡的想著鍋裡的。”江朝歡也懶懶地坐回椅上。“若您把替拜火教捉叛徒的功夫用在治幫上,也不會先有傳功執法,再有林思圖趙圓儀,窩裡鬥個不停了…”

“好。很好。”

這是她最大的痛處。但她面色不變,只是拊掌而笑,同時左手一抬,一根牽機線疾射而出,便要繞上蘇長曦腰間。

江朝歡早防著她動作,此時震劍出鞘,切上絲線,使上了九成內力,便是金線也該一碰而折。

誰知牽機在劍刃上一彈,不僅不斷,竟連毛邊都沒磨出來。

這是西域千年冰蠶織就的牽機線,火燒不折,刀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