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七十七.相救

“嗡”一聲,小鑼聲音陡然炸起,隨後幾波餘音又擴散而至,只聽林中無數飛鳥悲鳴嘶叫,都從空中跌落而死。

這一聲雖非極響,但蘊含內力,正是羅姑畢生所學。顧襄本就沒有內力護體,不防這一聲波相擊,心口劇痛,撲倒在地。江朝歡亦覺心肺震痛,脈息打亂,血氣翻騰。

羅姑一擊之後,呆呆立在那裡出神,似乎在聆聽這睽違已久的金聲。

江朝歡飛快地撕下衣角,揉成兩個小團,塞在顧襄耳中。羅姑這時又清醒過來,手指一動,那木棒的圓頭上就套了一個棉團。

她左手提鑼,右手揚起,猛然揮下,同時偏頭看著堯叟嫣然一笑。江朝歡橫握匕首直取羅姑手腕,要阻她鑼錘落下。

羅姑側身避開,右手極快地揮落,裹挾風聲就要碰到鑼心,卻倏然減緩速度,江朝歡掠身已至,匕首點向羅姑手腕。羅姑卻仍不緊不慢地輕柔揮下,小鑼低低震響。

這次的鑼聲渾厚綿長,與剛才那下的清脆刺耳不同,卻如連綿波濤壓在口鼻,讓人喘不過氣來。

羅姑手腕鮮血淋漓,卻似渾然不知,凝視著堯叟柔聲道:“師哥,你看我這招調笑令比當年如何?”

堯叟握住她的手,神思卻已回到數十年前,慢慢地道:“當年…當年你學了這招調笑令,去找小師妹炫示,卻把她養的小兔子震死了,小師妹氣得緊了,還是我幫你道歉哄好她…”

兩人陷入無盡回憶,旁若無人地執手低語,卻不聞這鑼聲綿綿不絕,天上飛鳥固然已經絕跡,林中野獸也都吼叫狂奔,死有過半。

江朝歡半跪在地,嘴角溢位一抹鮮血,餘音陣陣摧來,心口就像壓著巨石喘不上氣,氣息不調,漸漸眼前都一片模糊。他越來越支撐不住,就要倒下,卻知若是昏過去就只有一死,當下用最後一點力氣握緊匕首,在自己左掌心狠劃一刀。

掌心刺痛讓他有了片刻清醒,他心中默唸風入松口訣,調理內息吐納,漸漸鑼聲不再入耳。

羅姑這第一下鳴鑼,是木棒圓頭硬擊,這招名為搗練子。金木爭鳴,猙然刺耳,足以震損五臟六腑,卻對江朝歡這種內力較強的人衝擊不大。

第二下調笑令是棉頭擊鑼,更是無上絕學,先蘊滿內力疾速揮錘,卻在撞鑼之前收力緩速,平穩落下。這一招蘊力藏拙,金奏泛音,餘聲久久不止,正如流水溢滿心肺口鼻,阻住呼吸吐納,越是內力深厚的人受創越重。

幸而羅姑兩擊之後沉溺於回憶當中,怔怔不動,江朝歡調息片刻,勉力起身,並不遲疑,掠步欺身,搶至羅姑身前。

他左手一個虛招劈向羅姑右腕,陡然回身,右手匕首就向羅姑提鑼的五指砍去。

羅姑尚在神遊天外,堯叟猛然驚醒,卻搶救不及,一掌拍向江朝歡背心,要逼他撤招自救。江朝歡卻不管不顧,匕首直落,這一下蓄滿內力,待到羅姑吃痛縮手,已經倏然切下她第二,三兩指。

劇痛之下,羅姑只得撒手,小鑼“當”一聲掉在地上。

堯叟同時一掌拍至,江朝歡硬受了這一擊,身子飛出兩三丈遠。

“好小賊!”堯叟怒喝一聲,見江朝歡嘔出一口鮮血後,又掙扎爬起,他扶著羅姑欺身而至。

羅姑痛得不住喘息,叫道:“動手吧,別讓他們逃了。”

堯叟又刷刷刷連揮三掌,江朝歡勉力避過前面兩掌,卻腳步一踉,第三掌眼見就要拍在他左肩,遽然一道寒光閃過,一柄刀鋒切在中間,堯叟急忙撤掌後退。

來人一把扶住江朝歡,提刀擋在他身前。

“謝公子?”江朝歡凝神一看,眼前持刀而立的竟是謝釅,不由大吃一驚。

羅姑咬牙道:“好啊,你們果然叫來了幫手,我就不該信了你們的話。”說著,不顧手指重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