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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六.祭司

“什麼?”

幾人面面相覷,奔去看時,果然見一艘華麗的大船從小樓的另一側水面向這裡開來,相距尚遠。

江朝歡取出凸鏡,遙望見船帆上一面黑旗高懸,其上赫然繡著一隻白羽靈鷲,而在桅杆周圍,幾隻三足鳥正不斷盤旋。

“這就該是她們在等的祭司吧,我們打得過她們這麼些人嗎?”嵇無風視力好,見這番景象印證了適才她們所說,不由心裡發怵。

“這可如何是好?”範雲迢也急得直跺腳。三人都看向江朝歡,等著他拿主意。

江朝歡想了片刻,對嵇無風道:“你們兩個,出去把那夥黑袍女子引來。”

“我求著她們走還來不及,還把她們請來?”

“若兩船都不上岸,到時候相見一通氣,便會知曉樓中發生何事,多半會一齊攻入樓來。唯有趁祭司未至,引她們先來,逐個擊破,方有勝算。”

“…好吧。”

兩人緊張地踱出樓門,朝那小船揮手,按照江朝歡所教喊道:“姐姐,原來樓中的壞人自己起了內訌,領頭的已被殺了。我們兩個制伏了剩下的幾個蝦兵蟹將,你們快過來吧。”

連喊了幾遍,那船方開動過來。一半人下船上岸,狐疑道:“你說的,是真的?”

“自然。”嵇無風極為誠懇地點頭。“我騙姐姐們幹嘛?不信我帶你們去看。”

於是兩人被押著入了樓,直上七層,果然並無埋伏。嵇無風引著她們來到一個小屋,推開門,撲面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屋中橫七豎八陳著六七具屍體,皆是適才江朝歡打鬥中所殺。而後面便是十來個被五花大綁的人,看上去皆滿身血汙,萎靡不振。

那夥女子看到這一幕,已然信了八九分,紛紛滿意地點頭,放下了戒心。嵇無風站在她們身後,對後排低頭靠在牆角的一個人擠眉弄眼做了個鬼臉,見他毫無回應,不由悻悻作罷。

只聽她們又用聽不懂的語言交流了幾句,一個女子便笑吟吟地走到嵇、範兩人身前:“多謝你們,我一定稟報祭司,叫她好好賞賜兩位。”

“拖姐姐們的福,我…”嵇無風正狗腿地介面,卻驀地頸上一酸,軟倒在地。範雲迢驚呼一聲,搶去相扶,亦被暗算擊暈。

那女子收起了笑意,冷哼一聲,將他們二人牢牢綁住,也扔進了俘虜堆中。

她們又說了幾句,便留下了兩人守著這裡,餘者皆下樓了。

是夜過半,外面仍一派黑寂。湖面頻頻吹來的冷風即便在夏日的夜裡,仍帶著夜間的寒涼。俘虜中一個年輕女子不由瑟縮了一下。

她全身溼透,臉上沾滿了血跡,正是喬裝隱藏的嵇盈風。

“再忍忍,她們來了。”

牆角同樣衣衫盡溼,以血汙遮面的江朝歡低聲撫慰。見她目光時時看向昏迷不醒的嵇無風,又道:“他們沒事,一刻鐘後便會甦醒。”

嵇盈風輕輕點頭,略側過身,替他擋住了視窗吹來的海風。

未幾,屋門倏然被推開,兩個老邁男子走了進來,身後跟著適才守門的女子。知道他們應是祭司派來檢視的人,江朝歡與嵇盈風不著痕跡地低下了頭,裝作昏睡。

幾人又用外語嘰咕了半天,那兩名老者便下樓覆命了。江朝歡耐著性子等了片刻,便抖落身上繩索,叮囑嵇盈風道:“你們在此等著,無論下面發生何事,都不要出去。若天亮後我還沒回來,顧襄會駕船來接你們。”

“你去哪裡?”嵇盈風忍不住問,隨即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句傻話。又改口道:“你別為了我們犯險,來者不善,還是…”

“我是為了我自己。”他肅然抬眼,帶著不容置疑的神色。走到窗邊,一躍而下。

嵇盈風搶過去看時,只見一把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