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一九九.變數

遠處,江朝歡跟鶴松石幾乎遇到了和她們同樣的情形。

而更糟的是,因為他們是在接近聲源,所受振動波及更猛烈得多,所以在鼓聲剛剛響起的時候,他們就難以抵擋,暈了過去。

當兩人半日後醒來發現自己只受了些音殺的內傷,他們不僅來不及慶幸,反而心頭悚然:奏樂人一開始就是針對路白羽,所以哪怕他們已經如案上魚肉,那人對他們也毫無興趣。

用最快速度回到原處時,果然已經不見了顧襄二人。

鶴松石長嘆一口氣,心臟重重一墜。好在她們沿路做了記號,還燃過信彈。兩人一路追蹤,終於也追到了湖邊。

雲層與湖面互為輝映,泛著霞光的倒影傾在碧綠的湖水上,糅合出了絢爛的色彩。極目遠眺,欹湖大得不著邊際,而湖平靜地泛不起一絲波瀾。

然而,無論是這湖面上,還是岸邊,都並沒有一點路白羽或顧襄的痕跡。

找遍了附近整個區域後,鶴松石眉間川字紋擰得越來越深:“二小姐和路堂主不會……”

“沒有屍體,就是好事。”江朝歡冷冷打斷了他。

鶴松石知他一向冷心冷面,倒也不甚在意。只是甫一碰頭,顧襄和路白羽就遇襲失蹤。此刻的焦慮更佔滿了他全部情緒,作為四大護法中年紀最長,也最為沉穩之人,他也不免露出躁鬱之色,連連嘆氣。

“你很擔心嗎?”江朝歡餘光沉沉地,掃了他一眼。

“江護法不擔心嗎?遇到如此強敵,只怕凶多吉少……”

在他的喋喋不休中,江朝歡抬眼看向他右頰,上面一道極淺的疤痕自耳垂到鼻尖,在棕色面板上豁開了一條白縫。左側眉尾處一顆指甲大小的黑痣,眼角常帶著血紅。都與記憶中的一無二致。

只是,曾經的他言訥語遲,心裡卻有主意的很。他不認同的事,師父也拿他沒辦法。

那一瞬間,好多話湧上了嘴邊,可最終,他只是漠然吐出了兩個字:“擔心。”

他在做的事,已經無法回頭。只是,過去仍像影子一樣亦步亦趨地跟著他,讓他每往前走一步,都情不自禁想要往後看。

尤其是這個時時刻刻提醒著他回頭的人出現後。

鶴松石又擰起了川字眉:他說擔心二字就像說吃飯一樣輕飄飄的,就連他的神色也是端然自若,和擔憂扯不上一點關係。

正想著,江朝歡淡淡開口:“這裡地勢複雜,湖水極深,只憑我們兩個無法搜尋。既然她們留下的痕跡到此處為止,不如我們分頭去找。”

鶴松石點頭:“聽憑江護法安排。”

“據說鶴護法出身江南,想必水性不錯。那就請鶴護法賃船從此處水域向內而行,打撈搜尋。”江朝歡面色一如既往平靜,看著鶴松石道:“我會帶人以此為起點,沿岸邊搜尋。鶴護法以為如何?”

這安排合情合理,鶴松石沒有拒絕的理由。只聽江朝歡又道:“她們向教中發過求援訊號,估計後援明日中午之前就會趕到。所以在此之前,我們必須找到她們,否則……”

見鶴松石神色霎時一僵,江朝歡自知他是如何憂心如焚,便轉而說道:“放心,屆時我不會說已經與鶴護法碰過面,鶴護法只需退回長關嶺即可。一應罪責,皆由我承當。”

鶴松石面色一頓,正不知該推辭還是道謝,那人已轉身而去。

赤色霞光隨著湖水邊際傾壓而來,染紅了他消失的影子。一種異樣而莫名熟悉的感覺,讓鶴松石無法得到本應慶幸的情緒。

天將昏欲昏,江朝歡負著手沿湖岸漫步,既沒有查探周圍的意思,也沒拿起趕路的速度,完全不像是在尋人。

就這樣散步似的把最後一點天光走盡,一切徹底掩蓋在了漆黑之中。幾點星子也寥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