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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五.真假

範雲迢沒有回答,算是預設了。

室中空氣逐漸凝滯,江朝歡突然又問了一句:“你就不怕他清醒不過來,無法傳出這訊息?”

“我當然怕,只是我沒有別的辦法。”範雲迢抬起頭,冬日短暫的陽光被窗楞分割成一條條的,打在她身上。

“曾親歷過趙圓儀的背叛,目睹了任代幫主的秘密,現在連林思圖都……我無法相信任何人了。所以我寧願只信嵇無風一個,信他能伸出手,親自拉住他最信任的人,也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一直默不作聲聽著的範行宜坐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不知在想些什麼。

“你做的不錯。”江朝歡沒有多說什麼。

範雲迢回頭看了看範行宜,道:“父親曾教過我,在不知對方意圖前貿然迎戰,幾乎毫無勝算。而且敵暗我明,我不能輕易回到雲臺或主動聯絡你。我只能賭,既然對方費了這麼大力氣把他弄成這樣,就不會輕易殺了他。”

她推開窗子,任陽光一覽無遺地曝亮她站立之處。她盯著在光柱中游散的灰塵,輕聲自語:“只要先順著他們的計劃進行,他就暫時還沒有性命之危。等對方麻痺大意後動作更多,能供我們窺探的也就更多。還好,我沒有賭錯。”

寒風徐徐吹拂著空氣中的塵埃,上上下下,始終困在閃曜的光線中。江朝歡舒了口氣,慶幸嵇無風雖屢遭磨難卻好在不斷有貴人奇遇,這次應該也能化險為夷。默立片刻,便將那晚她離開後發生的事告訴了她。

儘管範雲迢一直在打聽雲臺的訊息,但知道了更多細節還是激起了她新的想法。

“嵇無風說,是林思圖,又不是林思圖……是什麼意思?”她自語著。

“有時候直覺的表達會受到語言能力和認知思維的限制,尤其是他心智已經受損。但事實上,我和他有一樣的感覺。”

江朝歡怕影響她的思路,沒有多說,卻從頭開始:“從動機的角度看,拜火教定是幕後主使,但能把手伸進丐幫,與幫內人脫不開干係。而嵇無風看到了林思圖手中有嵇盈風的鐲子,還和拜火教的不死民在一處。你覺得,會是林思圖投靠了拜火教嗎?”

範雲迢看向了父親,顯然共事了四十年的範行宜更為了解這個同儕。他謹慎地說道:“依我對他的瞭解,他不是這樣的人。他是少有的中正之士,雖武功才具差強人意,但性行端方溫良,從沒有越矩之為。我想不出他投靠拜火教的理由。”

“若是威脅強迫呢?”江朝歡問。

“也不太可能。他不吃軟不吃硬,只守本心。何況他沒有父母妻兒,孓然一身,就是對幫主之位的紛爭也不感興趣,沒什麼可被人拿捏的。”

於是,範雲迢提出:“那有沒有可能是像對嵇無風一樣,把他也弄得神志不清,任人擺佈?”

“當威逼利誘無法收買一個人時,把他變成失去自我的傀儡確實是一個方法。”江朝歡道:“只是,這還解釋不了週中遇害時,林思圖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既然不可能有兩個林思圖,而大庭廣眾之下在廣安居的林思圖總不會是假,那會不會是拜火教的其他人殺了週中?”範雲迢沉吟道。

“我一開始也往這個方向想,但這樣其實就走進了一個死衚衕。因為如果一直是作為傀儡的林思圖做下這些事,就會不可避免地出現一個悖論:

週中的死還有爭論餘地,但把嵇無風弄成這樣的和毀掉阿達屍體嫁禍嵇無風的,親眼所見是林思圖。林思圖的意志力和武功不比嵇無風差多少。如果對方能力強到足以擺佈林思圖到完全背棄自我,甚至是殘忍毀屍的地步,就不可能需要費心費力做了兩場戲來營造出嵇無風食人屍體的假象。”

“是啊。”範雲迢若有所思,眼睛亮了起來: